别太在意SDR

钮文新

摩根大通近日通过媒体对外提供的信息显示，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将于11月4日召开董事会会议，讨论是否对特别提款权货币篮子进行调整。这里当然涉及中国人最敏感的话题：人民币是否会就此被纳入特别提款权(SDR)的货币篮子。与之对应的是，近期人民币走势十分古怪。忽而贬值预期强烈，忽而呈现升值走势，而当下确实大起大落。10月30日，在岸与离岸人民币兑美元双双升值，其中在岸升值392个基点，报6.3174；离岸升值246点报6.3244，且盘中涨幅一度超300个基点，而且与在岸汇率差价持续缩减，甚至一度出现“倒挂”——离岸比在岸坚挺。

市场普遍认为，离岸与在岸人民币兑美元汇率出现“倒挂”不很常见。这很可能是央行正在借助市场力量有意拉进人民币在岸与离岸价差，从而强化人民币汇率中间价的权威性、市场性和有效性。还有一个方面的看法是，这样的市况与SDR密切相关。原因是，反对人民币加入SDR的势力一定会在此时兴风作浪，如果人民币在此时出现大幅且持续的贬值，不利于人民币加入SDR，或为反对者提供攻击的口实。所以，此时对人民币汇率走势倍显敏感，而且这也是人民币定价主导权的争夺。

但无论如何，就目前情况而言，不管央行意愿如何，中国经济基本面都难以支持人民币持续的升值走势，尤其是在多次降准降息的前提下，要长时间维系人民币升值或至少是不贬值，一定是需要代价的。所以，现在大致的情况是“打一巴掌揉三揉”，某一天大幅拉高人民币汇率，随后扶着它慢慢回落。10月30日，人民币大幅升值之后，11月2日人民币在岸市场价则下跌204个基点，跌去了前日涨幅的近半，收盘价6.3379；随后的11月3日，人民币兑美元中间价报6.3310，也较上一个交易日贬值156点。

对于上述问题我有两点看法：第一，维系人民币汇率稳定，防止大起大落应当是央行的“日常责任”，市场定价永远是相对的，不是人民币汇率市场化了，央行就可以不管。更重要的是：在外汇市场上，央行逆势而为的手段不应当只是为了SDR，而更应当多考虑国内企业和市场的承受能力。第二，要多采取监管和规则手段，让中国外汇市场有别于国际外汇市场，更重要的是，要让中国外汇市场更加符合“为实体经济服务”的精神实质。第三，无论如何要把人民币定价权牢牢把握在自己手上，尽管汇率问题是争夺与妥协的结果，但筹码我们始终要有。

实际上我们应当看到，在上述三个问题上，央行正在付诸努力。首先，“逆势操作”的事情至少做市商在干，但是不是仅仅针对加入SDR短期行为，目前还待观察；其次，我们应当看到央行正在试图通过一些监管和规则强化，防范恶意市场行为。比如对银行代客进行远期售汇服务，必须向客户收取20%的保证金，而且银行不得对保证金支付利息。再比如，最近一系列外汇市场监管条例的出台，包括公安部门高调介入对外汇市场违法犯罪行为的打击，这都是非常重要手段。

利用监管和规则维护市场，实际起到了“承上启下”的作用。对上，大大降低了市场交易量，减轻了商业银行做市压力；对下，它会大大提高人民币汇率的稳定性，使人民币中间价更具市场性、有效性和权威性，更加充分地强调人民币定价的主导权。其实，效果已经初现。中国外汇交易中心数据显示，在岸人民币11月2日收盘价为6.3374，与3日的中间价仅相差64个基点；而11月2日的中间价与10月30日的收盘价则相差仅21个基点。

尽管我们尚且不知IMF将在什么时间公布“SDR货币篮子”的讨论结果，但我认为，不要太在意。有更好，没有也无所谓。千万不要为此打乱我们自己改革开放的节奏，而被别人牵着鼻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