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重新定位金融改革

钮文新

1.“华尔街怎么玩，我们就照着改”。中国金融这样的“改革”该结束了。因为，它已经把中国经济、金融推到了危机的边缘，继续就是深渊。

2.我们必须看到，过去10多年，中国金融改革基本是按照“新自由主义”的一套经济学理论推进的，而我们可以肯定地说，这套理论正是“金融资本主义”的基础依据，如果继续按照这样的理论指导推进金融改革，那结果一定是灾难性的。从整个世界看，只有美国以美元霸权为依托可以确立金融霸权，而凌驾于世界、凌驾于实体经济之上，并以此获得足够的收益，其他任何一个国家，包括欧洲都玩不起。因为，所有其他货币都不可能在国际市场中占有60%的份额。

3.所以，中国试图通过“人民币国际化”的做法摆脱实体经济困境，并由此获得美国一样的铸币税，这不仅是与虎谋皮，而且会使中国陷入外交困境。因为，这样的行为一定会导致发达国家的排挤，同时也会让发展中国家、落后国家警惕。因为，美元霸权给世界带来的灾难有目共睹，世界各国都非常痛恨而无奈。所以我不赞同人民币国际化的做法，而更赞同联合非美货币国家联合起来，为重新构建国际货币体系而努力。我可以肯定地说，简单的人民币国际化的做法，恰恰是中国按照“新自由主义”的一套理论，推进金融资本主义的典型案例。不仅不可取，而且经济代价、政治代价都会很大。

4.实际上，我们看到世界正在变化。尤其是金融危机之后，美国开始率先否定金融资本主义的一套做法，而提出“再工业化”、“重塑制造业”以及“再平衡”等等，就连索罗斯这样的金融大鳄也在无情地批判金融资本主义的理论基础“新自由主义”。他认为，市场原教旨主义危害巨大。但我们中国却没有注意到这样的变化，而金融改革的方针依然是继续推进“金融资本主义”，许多“市场原教旨主义者”认为中国不是“金融资本主义”多了，而是远远不够。换言之，金融深度远远不够。

5.什么样的深度才够？华尔街的深度如何？我们的问题是：就算中国的金融深度达到了华尔街的水平，人民币的强度能达到美元强度吗？没有美元那等强度的货币，中国的金融深度能达到华尔街的水准？中国需要多少次金融危机与这样的金融深度相匹配？实在很可怕。我们中国近年来的金融投资增长率高多GDP增长率一倍有余，而事实是，金融投资增长越快，中国实体经济增长越弱，GDP下行压力越大。如果我们说“金融是实体经济的皮上之毛”，那么这样的发展趋势，势必让中国变成一个“毛长皮瘦”的经济怪物。这是健康的经济？这就是中国所要的经济结构调整？

6.所以我们一定要看到“时代之变”，要看到金融的过度发育不是好事。IMF最近发布报告专门指出：一个国家的金融规模过大，其波动给经济带来的损失，远远大过它所能带来的收益。对中国而言，金融业对中国的金融深度永远都在说“不够”，但怎样就够了？多少就够了？他们知道吗？我看他们不知道。

7.我们的主张是：让金融回归本源，让金融运行速度“慢下来”。我们不知道金融深度多少合适，但我们知道，一切不为实体经济服务的、一切空转的、一切为金融而金融的衍生、一切不断放大杠杆、无度提高金融运行速度或效率的金融都是实体经济用不着的，都是没有意义的，都是不该鼓励的。股票市场的无度杠杆化就是案例，这样的金融运行速度对中国经济预示着什么？是效率？还是灾难？

8.包括近年来“热得不能再热”的互联网金融。它们到底解决了什么金融问题？还是给原本稳定的金融添了大乱子？一些金融监管者以“观察”、以“鼓励金融创新”为借口，甚至无视明明白白的、简单的经济和金融逻辑，任由金融乱象丛生，这就是我们监管者的水平？太小儿科了吧？

9.早不动手，等到现在，中国经济已经吃了“大苦头儿”，货币市场、资本市场受到了严重冲击，然后才出台“规范性文件”——《非银行支付机构网络支付业务管理办法》，这是不是太被动了？当然是。从该文件遭受来自利益集团的强烈反对，同时伴随着“习惯使用者”的反对就足以看出它的“被动”。如果不是现在，而是去年2月份，是我呼吁“取缔余额宝”的当口开始规范，何至于中国经济付出如此巨大的代价。

10.由此引深：中国金融改革必须尽快转变思路。必须看到，那种“金融至高无上、干什么都对、干什么都不该限制”的金融资本主义不是中国需要的，它会严重扭曲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改革方向，而把中国经济引向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