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经济周刊》记者  孙冰 | 北京连线报道

（本文刊发于《中国经济周刊》2020年第3、4期合刊）

1月23日，除夕夜的前一天，武汉，一座人口千万的城市宣布：“封城。”这史无前例。但城市会封，生活不会封。疫情虽愈猛，可这座城市并没有因此冰冷，总有一些温暖的人和事正在发生。许多行业都被按下了“暂停键”，但有一群人的脚步从未停止。

1月30日，侯鲜梅和同事上岗自拍。

不害怕不仅仅是勇敢，更要做好防护和消毒。

口碑、饿了么联合武汉本地商户为医护人员送餐

“让医护人员吃上口热饭”

1月24日大年夜，一段武汉医护人员的拜年视频让许多人泪目：因为他们正在吃“年夜饭”，只有泡面、蛋黄派和饼干。“他们（医护人员）在那拼了命救人，怎么能让他们连一口热饭都吃不上呢！”武汉饿了么骑手侯鲜梅告诉《中国经济周刊》，“公司让大家自愿报名为医院送单，我想都没想就报了名。送餐到医院有什么可怕的，医生护士都不怕，我们怕什么！”侯鲜梅的话朴实无华。

侯鲜梅今年47岁，做骑手已经两年多，和以往一样，热心肠的她报名了今年春节值班，但没想到疫情如此严重。她所在配送站负责的区域是疫情最严重的地区，共有协和医院、儿童医院、第一医院等六七家医院。

当然，疫情面前光勇敢是不够的，还要做好防护。“我们常年配送医院订单，有防护经验，佩戴和及时更换口罩，餐箱一天要消毒两遍。”侯鲜梅说。

一份份热气腾腾的盒饭背后还有另外一群人——餐饮商户。侯鲜梅说，现在饿了么、口碑、盒马会联合本地餐饮商户一起为医护人员提供工作餐。

受到疫情影响，武汉当地大部分餐厅都关了门。在汉口经营着连锁川菜馆“小四川”的陈红梅告诉《中国经济周刊》，方圆几公里内的餐厅，只有她家还在坚持营业，一日未休。

“本来我们也要做完年夜饭就回家的，但武汉封城了，我们就想反正也回不去了，还不如做点事情，大家总要吃饭，说不定我们可以帮上点忙。”她说，能给医护人员送盒饭，他们非常开心，会特别用心地做。

除了每天送往医院的上百份“爱心订单”，陈红梅他们也帮助解决了很多武汉市民，尤其是年轻人的吃饭问题。“但为了安全，我们现在不做堂食了，只做外卖。”陈红梅说。

虽然刚做了3个月外卖骑手，但21岁的陈果直接遇上了“大考”。“因为我家在武汉，就报名了春节值班，想着反正送完午餐也能赶上回家吃年夜饭，但谁知道，还是没吃成。”武汉饿了么骑手陈果告诉《中国经济周刊》。

“一方面是工作很多，但更主要的是作为骑手，自己接触的人多，还送了很多医院的订单，家里人可能没有我抵抗力这么好，我还是不要回去了。”陈果说。

陈果说，他经常会接到来自其他地方用户下的订单，说请送到医院的门诊前台。来自饿了么的数据显示，1月21日到1月28日，全国其他城市给武汉下单超1.8万个口罩、2700多份消毒液和1200多份感冒药。这些异地订单在武汉的接收者，超过三成都是老年用户。

生活物资上，其他城市给武汉送的最多的是矿泉水和方便面，当然也有给宅在家里的武汉亲人送去消磨时光的“小玩意儿”——扑克牌、象棋、五子棋、乐高……而外卖备注中出现最多的就是“武汉加油”“新年好”和“别出门”，“云投喂”和“云拜年”中也不失温情。

“城市逆行者” 骑手成了“生活桥梁”

封城七日，武汉的街头几乎没有什么行人和车辆，但生活还要继续，于是，外卖骑手们就成了武汉市民与超市、便利店、餐饮店之间的“生活桥梁”。然而在背后不仅仅是骑手的付出，为了应对疫情带来的特殊情况，平台、商户和骑手都付出了超常的努力。

1月22日，饿了么发布“不打烊”声明，表示会和广大商家一起，全力组织防护用品供给。而平台也正在将骑手们的爱心更加规范、科学地汇聚一起。饿了么武汉城市经理丁严告诉《中国经济周刊》，骑手接触人员众多，做好安全防护避免感染非常重要。

“和前期不同，随着疫情的严峻，目前饿了么针对医院是进行集中式无接触配餐，骑手自己是接不到医院的单个订单的，这样既可以满足医院的需求，也能保障骑手和骑手配送的其他消费者的安全。”丁严说。

丁严透露，目前有超过100名骑手自愿报名加入医院的物流配送小组，而平台绝不会强迫。

据记者了解，1月26日傍晚，蜂鸟骑手已经将第一批外卖餐食安全送到武汉的医护人员手中。1月27日，武汉本地众多商户开始联合阿里巴巴旗下饿了么、口碑、盒马、飞猪等业务，从衣食住行各个角度，为武汉一线医护人员提供安全、高品质的餐品及生活配套服务。1月28日，很多餐饮商户听闻后也纷纷表示支持加入，首批就有100家餐厅。

而阿里巴巴为武汉市民送菜入社区，首批建立100个生鲜便利服务站；饿了么开设“快速通道”武汉日增数百好店加开外卖服务市民。武汉市民只需在当日20:00前通过饿了么下单，第二天即可到上述生鲜便利服务站自行提取或无接触配送。

外卖解锁新功能 骑手也是“英雄”

在疫情面前，外卖还解锁了新技能。

为了迎接年夜饭的就餐高峰，很多武汉的餐厅都进行了大量的食材备货，但遭遇疫情后，根本无法营业。袁勇的“味湘初”餐厅也关了门，他告诉记者，他本来打算春节期间不打烊的，因此饭店备了大半个月的生鲜食材，光是养在鱼缸里的鱼就有上百斤。

“我们买来的活鱼和蔬菜能不能在外卖平台上线销售给市民呀？”此前，可从未有过这种先例，袁勇很担心自己的想法只能是想想而已。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通过饿了么的新春极速上线服务，此前并没有开通外卖的“味湘初”在申请第二天就开通了外卖业务。清江水库鱼18元一条，鮰鱼25元一条，莴笋5块钱一份……这样的价格吸引了不少人。

当然，在要求骑手做好服务的同时，也不能让骑手寒心。从为骑手提供防护、规范消毒，到集中备货、无接触送餐，再到物质和精神的双重激励。当然，最坏的情况依然要考虑，丁严透露，阿里巴巴为骑手提供最高30万特殊保障金。收入上，平台不仅基本取消了对骑手配送时长、差评等方面的考核，也增加了对每单送货费用的奖励。

有客户在订单上留言说，你们也是战斗在一线的英雄。好几位骑手传看了好久，“英雄”这个称呼让他们深受鼓舞和感动。

1月30日，阿里本地生活服务公司发布公开信宣布“五个决定”，包括为武汉乃至全国的商户减免税费，提供金融支持，为满足消费者日常需求和商户权益保障，开通“极速上线”功能等等。

不过，一个平台的力量毕竟是有限的。据记者了解，目前政府部门、社会组织和本地生活服务的平台和商家们，都在通过各种方式解决医护人员和百姓的生活难题。一口热饭、一份鲜菜，都是最暖心的承诺。

2020年第3､4期《中国经济周刊》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