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座】我们不是关注官员的床笫生活,而是警惕公权的使用
胡涵
台面上,中国仍是个羞涩国度。有关两性的花边,即使是网络上点击率超高,也很难在出版物上有一个显赫的版位。
当然,这样的“失衡”在官员身上除外。
面对官员,我们会变成“泛性论者”。比起对官员在金钱贪腐方面的关注度,我们似乎更喜欢盯着官员的“裤裆”看,并把所有的敌对、艳羡情绪掺杂在官员性事的议论中。
有时候我挺为他们惋惜,一旦进了体制,他们就丧失了在性事上的舆论豁免权。重庆市北碚区原区委书记雷政富倒在赵红霞手上不久,我所在报社的报料平台隔三岔五就接到线索:某乡镇干部偷情、某村委会主任“车震”、某处长搞小三。来报料的,很多是债主,或是闹离婚分家产的原配。
性事,在舆论中往往可以一击必杀。媒体喜欢,因为“官员+情色”,本就是点击率的保证;大众喜欢,除了在世俗传统道德中的立场,还有些许仇官情绪和窥私欲满足的快感。
前有雷政富马失前蹄,后有衡阳官员被敲诈。最近,衡阳版的“雷政富案”中,犯罪团伙采用女子电话或短信色诱的方式,偷录性爱视频并进行敲诈,上当者多达55人,覆盖了湖南、湖北、浙江和江苏4个省份,其中,“大部分是官员”。
这55人中,只有一个官员报案。敲诈团伙的方式原始粗糙,但却抓住了社会心理:公众绝不轻易原谅一个涉性丑闻的官员。因此,哪怕被“仙人跳”,官员们也只能认怂了事。
逻辑上说,这些官员犯了“色戒”,并不一定代表着他们就会在其他方面腐败。一个被陌生女性色诱的官员,用世俗的话说,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而已,只能证明他们有“道德瑕疵”,并不能证明其贪赃枉法。
从这个层面,官员还真是弱势群体。为何我们愿意“盯”住官员们的“裤裆”不放?
社会的性观念日益开放,性渐渐成为全民可以公开讨论的话题,越来越有去道德化的趋势。似乎也只能辩护到这里了。那么,官员们可以享有“约炮”的自由吗?
很遗憾,并没有。
雷政富被敲诈,却随即被查出受贿等一系列问题。近年来,在性生活上出问题的官员,几乎都被证实有违纪违法问题。
这也不难理解,一个管不住性欲的人,很可能也管不住别的欲望。这些落马官员们加深了公众对官员的刻板印象,而舆论是推一及万、绝不饶恕的。因此,为明哲保身,官员们还是按捺住自己的力比多比较好。
官员的道德是理应要高于社会水准的。倒不是“圣人政治”,而是权责关系所致。官员所手握的社会权力资源远较普通人丰富,相应地,其寻租贪腐空间也相对更大。他们有一次小小的对性欲的放纵,就也可能会出现公款开房、公款吃喝等等问题。
当然,从党纪和法规上来说,他们更应管好自己的“裤腰带”。
而主动勾搭官员的人,恐怕也不是为了颜值或才华。有付出就要求回报,一次出轨背后可能潜藏着一次权性交易:小到升职加薪,大到暗箱操作。
举个例子,雷政富还曾辩称“两人产生了感情”,你信吗?
权力越大道德职责越大,这也是无论中外,政治人物的性丑闻都会波及仕途的原因。因此,我们关注的不是官员们的床笫生活,而是他们是否在床上就把我们的权利轻易交了出去。
公众或许口味低俗,但口味低俗是因为对公权使用的警惕。所以,不好意思,官员们,你们还是别委屈,赶紧收起自由“约炮”的幻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