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

经济从实体资本向无形资本转型，企业融资、城市发展、科学研究、政府决策又该如何去适应这种转变？这就是这本书要回答的问题。

《重启未来》的两位作者结合自己在金融和经济决策前沿的经验，认为过去20年的世界经济弊病，根源在于以实体资本为依托的经济转型不完全和无形投资的增长放缓，并认为当下的经济危机本质上就是一场无形资产危机。在分析当下各种经济、社会问题的同时，本书就上述问题提出了富有洞见且极为实用的解决方案。

文|郭纲

进入21世纪以来，发达经济体一而再地陷入经济增长日益疲软、不平等现象不断加剧、政治动荡越演越烈的泥潭而难以自拔。无论是2000年美国的新经济泡沫破裂，还是2007年肇始于美国的全球性金融危机，抑或是2020年以来的新冠肺炎疫情以及局部地区的军事冲突等，均对发达经济体进而对整个世界经济的发展产生了破坏性影响。而发达经济体的发展态势与前景尤其令人担忧。

英国人乔纳森·哈斯克尔和斯蒂安·韦斯特莱克的新著《重启未来》（中信出版集团2022年12月出版），对令人失望的发达经济体所暴露出来的问题、症结以及解决思路，分别进行了概括性的勾勒、独特性的揭示，以及针对性的阐释。

以著者视角，当今世界发达经济体的表现着实令人失望。其经济疲软低迷的症状主要表现为诸多方面：（1）停滞。生产率增长非常缓慢，富裕国家的实际人均收入下降，经济衰退既漫长又令人费解，超低利率和一系列刺激经济的创新举措都无济于事。（2）不平等。无论从财富还是收入的角度来衡量，不平等程度都显著加剧，并一直在持续，而且已演化成为公民尊严不平等的复杂问题。（3）不良竞争。一方面，作为市场经济的命脉，竞争似乎并没有发挥应有的作用；另一方面，经济生活中的竞争又极不理性、压力重重且造成了浪费。（4）脆弱。新冠疫情表明，即使是世界上最富有的经济体也无法抵御自然的力量。在全球经济发展的生态链中，发达经济体的央行等机构抵御经济冲击的能力不断下降，任何一个发达经济体已很难独善其身。

在著者看来，当今世界发达经济体正在经历一场根本性的转变，从以物质为主转变为以思想、知识和关系为基础。换句话说，未来世界经济的发展重点与增长点在于无形经济的发展，在商业投资中占多数的是无形资产投资而非有形资产投资。然而，现行世界经济发展的制度框架仍以有形资产投资主导的有形经济为规范对象，未能及时跟上经济发展转变的步伐，从而使世界经济困在不可挽回的过去和无法实现的未来之间。也就是说，当今发达经济体未能与时俱进地构建起适合无形经济发展所需的良性制度。匹配性制度的缺失，使以无形资产为基本内容的无形经济发展得不到充分保障，从而成为经济停滞甚至危机的重要原因。这也是当今许多发达经济体举步维艰、令人失望的关键所在。

按著者分析，健全的制度安排有利于促进贸易、投资和专业化，从而推动经济发展。要改变发达经济体面临的被动局面，就应给无形经济的发展提供合理的制度规范与政策举措，有效促进以有形投资为主的有形经济向无形投资为主导的无形经济的转变。

著者认为，最关键的制度建设有两个方面：一是对企业研发成果、品牌商誉、发明专利等无形资产的权属保护的制度性建设；二是支持无形资产丰富型企业发展的金融与货币政策的制度性安排。前者目的在于通过保护企业对无形资产的合法权益，来鼓励与激发企业发展无形经济的热情与积极性。后者的主要目的是，针对无形资产丰富型企业在向银行等金融机构融资时缺乏足够可抵押资产的现实问题，从制度上缓解与解决企业在融资渠道与规模上的限制，促使其及时有效获得足够的外源融资。专利保护制度属于前者的构成内容。而政府为鼓励银行等金融机构加大对无形资产丰富型企业贷款而出资设立风险补偿金以及设立政府投资基金等制度性安排，便是属于后者的内容。

无形经济所具有的特殊经济属性，决定了必须应时调整现行相关制度以更好适应并促进无形经济的发展。按著者思路，这可能是发达经济体摆脱进入21世纪以来经济停滞不前、危机四伏困局的一个路径。

前车之鉴，后事之师。阅读此书，对于包括中国在内的广大发展中国家而言，其重要意义在于，可以未雨绸缪，做好相应准备，以从容应对未来可能遇到的困难与挑战。

（作者系经济学博士，江苏省苏州工业园区人大工委副主任，财政审计局局长、党组书记）

（本文刊发于《中国经济周刊》2023年第13期）

2023年第13期《中国经济周刊》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