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经济周刊》首席评论员 钮文新

“要积极进取，坚持问题导向、目标导向、结果导向，在深化供给侧结构性改革上持续用力，确保经济实现量的合理增长和质的稳步提升。”这是2019年中央经济工作会议上传出的重要信息，一句话告诉我们：不能只要“问题导向”，而需要问题导向、目标导向、结果导向——三大导向的紧密结合；“量与质”要统筹兼顾，不能顾此失彼，更不应对立描述。

一段时期以来，一些经济学家把“量与质”对立，有个别业内人士提出，“是应该用刺激性办法‘保6’，还是用改革的办法‘稳5’？”“稳增长不等于经济增速要‘保6’，质的提升胜过量的增长”……这些说法某种程度上都是顾此失彼、有失偏颇的。

值得注意的是，“坚持问题导向、目标导向、结果导向”——三大导向的紧密结合，深化供给侧结构改革，是中国经济体制改革在方法论上的重大转变。

过去很多年，我们一直坚持“问题导向”——单一导向原则，一切改革从问题出发，本着解决问题的目标进行改革。

实践证明，单一“问题导向”存在导致改革跑偏的可能性。过去，遇到问题寻找解决方案时，往往有两种方法：第一是查书，看看西方经济学教科书里是怎么写的，依此作为理论根据；第二是出国考察，看看当年发达国家遇到同类问题时是如何解决的。这就是“理论联系实践”地给出解决方案的基本做法。

但是，理论是发达国家的理论，实践是发达国家的实践，这样的解决方案能否适应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要求？事实证明，这样的改革总汇在一起，会出现偏离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基本要求的现象。

举个典型的例子。面对中小微企业融资难、融资贵的问题，有业内人士认为，采用金融自由化的作法，将金融放开，让中国拥有大量的民间金融或准金融机构，充分利用互联网技术，就可以达到更好为中小微企业服务的目的。结果如何？大量小型金融机构的出现，导致有限的金融资源被过度争抢，期限更短、成本更高，不仅难以满足中小微实业企业需求，反而导致金融空转套利、金融乱象频出，金融趋于“脱实向虚”。这样的金融改革，显然不能实现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对金融的基本要求——为实体经济服务。

所以，必须为改革植入“目标导向”，发现问题、解决问题，不能忘记目标和初衷，同时还要植入“结果导向”，验证改革是否真正收到应有的效果。

谈到明年经济工作的“预期目标”，此次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更加强调“稳字当头”，但对于民生问题却给予了更大的着力，突出了“确保全面建成小康社会”。在会议提出的“六大工作”表述次序上，对新发展理念的强调摆在第一位，紧接着就是两大类民生问题，而脱贫攻坚则在首位，包括对房地产的政策主张也被列入民生工程；过去一般都会前置表述的宏观经济政策主张，这次被排到第四位；然后是高质量发展问题和深化经济体制改革问题。但无论是谈哪方面的问题，都有涉及民生问题的表述。比如，在“着力推动高质量发展”的部分提到“加快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带动农民增收和乡村振兴”，以及“要重视解决好‘一老一小’问题，加快建设养老服务体系，支持社会力量发展普惠托育服务，推动旅游业高质量发展，推进体育健身产业市场化发展”等。

还需要看到的是，此次会议提出的政策表述更加科学、有度。比如针对稳健的货币政策的表述，会议提出“要灵活适度，保持流动性合理充裕，货币信贷、社会融资规模增长同经济发展相适应，降低社会融资成本”。实际是说，无论灵活适度，还是保持流动性合理充裕，以及货币信贷、社会融资规模增长，都必须与“经济发展相适应”，为国家发展经济服务，满足经济发展需求。

特别需要看到的是：在对货币政策的表述中，没有对M2增长率的关注，而强调了货币信贷和社融增长，这是不是意味着未来金融数据观察应当更多看信贷和社融，而不是更多观察M2增长率？结合会议对“深化金融供给侧结构性改革，疏通货币政策传导机制，增加制造业中长期融资，更好缓解民营和中小微企业融资难融资贵问题”的要求，是否可以理解为：央行未来将加大中长期基础货币投放？如果真能如此，那市场将从根本上失去看淡中国经济和中国股市的理由。

基于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的历史性节点，2020年注定将被载入史册，但这需要全国人民更加齐心合力地拼搏和奋斗。从一系列重大的经济部署看，2020年也注定将成为令国人振奋的年度。

编辑：周琦

编审：郭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