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经济周刊》首席评论员  钮文新

4月25日，A股市场再现5%以上的巨大跌幅。分析原因，央行认为：导致如此波动“主要受投资者预期和情绪的影响”。应当说，这当然是主要原因。但问题是，为什么我们没有成功地管理好投资者的预期和情绪？这从一个侧面似乎在说：中国在市场经济的管理方面还很不成熟，距离“治理能力现代化”差距甚大。

金融市场的大幅波动，通常表现为“羊群效应”——一个事件作为“导火索”，然后引爆一个炸药包。之所以如此，其中一个重要原因是：贪婪和恐惧是人类天性，能够修炼到“大家恐慌我贪婪、大家贪婪我恐慌”的人少之又少。所以，市场经济条件下的市场预期和情绪管理，实际是在管理人性，很难，但又必须做好。

怎么办？防止“羊群效应”，绝不能等到炸药包炸了再去管，那样损失已经造成，扳回头的社会代价、经济代价巨大。所以，防止“羊群效应”的关键在于：必须高度重视“导火索”，时时刻刻对“导火索”防微杜渐。但是，就中国当下、尤其对股市而言，分散的“导火索”天天都在嘶嘶作响，看起来谁都没有多大火星，但合到一起，一遇适宜契机，就会引爆巨大的破坏能力。这会不会是中国股市管理的一个巨大败笔？

所以，对中国而言，应当要有专门人、专门机构去着力研究这个问题，大大提升对“导火索”的认知度和敏感度，时时刻刻、细致入微地和市场“不厌其烦”地沟通和纠偏。我们认为，这恐怕是国家治理能力现代化的重要组成部分。

金融市场管理是个非常讲求艺术的过程，常常取决于“说”。比如2021年，美联储根本没有实际加息，但被美联储主席说得似乎已经加息，而市场也在据此做出反应。但反观我们自己，当有人“违背常识”将人民币贬值与股市下跌捆绑之时，我们居然没有解释，任由“错误的逻辑关系”绑住货币政策宽松的手脚。所以，与发达的市场经济国家相比，中国金融管理部门在用“说”去管理市场预期方面，还有不小差距。

4月25日上午，习近平总书记来到中国人民大学考察调研，他指出：“要以中国为观照、以时代为观照，立足中国实际，解决中国问题，不断推动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创造性转化、创新性发展，不断推进知识创新、理论创新、方法创新，使中国特色哲学社会科学真正屹立于世界学术之林。”

我们认为，总书记的这番话同样适用于中国金融业界。中国金融家绝不能满脑子都是人家的理论、人家的逻辑，比如，市场不可干预，干预不仅没用，而且越干预越糟。但殊不知，美国、欧洲的金融管理者，他们天天都在干预，天天都在引导预期，唯恐市场出现过激反应。

所以，中国金融管理者现在亟需反省，批判地吸收人家的理论，更多地学习人家的市场经济管理理念、经验和方法，俯下身去真诚而精心地呵护市场预期、调动市场情绪。

责编：姚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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