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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川:没有基础科学研究的突破 就谈不上科技产业的转型和发展

文章导读: 9月中旬,首届未来科学大奖在北京揭晓,香港中文大学卢煜明教授和清华大学薛其坤教授分获生命科学和物质科学两个百万美元奖项。

《中国经济周刊》记者 张燕 | 北京报道

9月中旬,首届未来科学大奖在北京揭晓,香港中文大学卢煜明教授和清华大学薛其坤教授分别获生命科学和物质科学两个百万美元奖项。对于国内首个由民间资本发起的科学大奖,其科学委员会委员、芝加哥大学何川教授认为,过去的十年内,中国的科学技术有了飞跃性的发展,但是基础科学领域的创新相比西方发达国家还是有差距的。纵观历史,真正的产业的转型和发展都是由基础科学的突破引起的,未来科学大奖要鼓励的是创新型基础科学的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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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川教授

《中国经济周刊》:未来科学大奖是民间发起的科学大奖,您如何看待这个奖项?

何川:全世界的科学奖既有政府发起的也有民间发起的,目前看,以民间发起的居多。但不论是民间的奖还是政府的奖,我觉得公正、客观是非常重要的。中国政府很多奖也做得比较好,而民间的奖有一批有公信力的科学家参与评审,将会有一个相对独立的信誉。未来科学大奖的特点之一是想鼓励创新型的科研工作,因为政府的奖项会有一些不同的着眼点,而未来科学大奖的着眼点就在于重视原创性的工作。大奖科学委员会的成员很多都是在各个领域做出过显著贡献的科学家,他们有着卓越的判断力,也有把这件事情做好的信念。

《中国经济周刊》:能不能认为未来科学大奖是对政府主导的科学大奖的一个有益的补充?

何川:我觉得不仅是补充,同时也是一个新的模式,希望起到一个示范作用。绝大多数公众和很多青年科学工作者可能会有一些概念性的模糊,即什么是真正的创新型工作?希望通过这个奖来促进大家对创新性科研的认识,在这个基础上,起到示范的作用,希望更多的科研奖项看到未来科学大奖在奖励一些什么样的工作,也让大众对科学创新有更深一步的了解,了解什么样的科研将给社会进步带来巨大影响。

《中国经济周刊》:未来科学大奖评奖的标准有哪些?你们如何辨别一项科研工作的创新性?

何川:我们要奖励的是能在世界范围内产生巨大影响的创新型科研工作。评价科研创新的标准其实很简单:你开创了一个新的科研领域,全世界的人都会跟着你做,大家想到这个领域就会想到你的名字,想到了你的名字就会想到这个领域。我的一个前辈曾经告诉我,所谓创新其实就是两件事:第一是你做的事情是不是增加了新的知识,第二是你做的这件事未来能不能得到普遍的应用,这两件事做到了就是创新。这个奖还有一个特点就是要把科学评奖制度化、规范化,第一届开始就要建立一个公正透明客观的评审制度,将来即使其他的科学家加入评审,因为有了这种规范,大奖依然能够保持公信力。

《中国经济周刊》:现在全世界都在谈科技创新,中国科技创新的短板在哪里?

何川:过去的十年内,中国的科学技术有了飞跃性的发展,出现了不仅是世界一流甚至是超一流的科学突破,但是数量有限,基础科学领域的创新相比西方发达国家还是有差距的。纵观历史,真正的产业转型和发展都是由基础科学的突破引起的,这是从来不变的规律。很多人有投资的误区,因为不论是投资精准医学还是投资转化医学或者其他,如果没有基础科学的突破,这些转化和精准都是做不到的,我们要鼓励的是创新型基础科学的突破。

《中国经济周刊》:在您看来,中西方科研的差距在哪里?

何川:很多华人科学家在国外都能做到超一流的水平,说明我们在智商上,在文化上并没有什么欠缺。但在教育体制上我们欠缺独立自主的思想,不崇拜权威的勇气和冒险的精神。所以,未来科学大奖就是要鼓励真正原创性的工作,鼓励科学家去开辟属于自己的科研领域,这就需要独立思考和开拓的精神。国内现在有些科研计划在提出的时候其实已经落后于世界先进水平了,这种情况是不可能有创新的。

《中国经济周刊》:很多人认为,中国是缺乏科学精神的国家,您如何看待这种观点?

何川:科学精神是好奇心驱动的探索过程,特点是独立自主的思考,就是要有创新,要有冒险精神,这些在历史上看我们并不缺乏,至少在宋代以前,中国是不缺乏科学精神的。近代以来,由于某些禁锢导致我们的创新性科学精神逐渐缺失,近二十年来才有所改观。我们应该认识到这方面跟西方国家的差距,因为现在的竞争是全球性的竞争,是体制人才、全民科学素质的竞争。从这个角度来说,我们要改进我们的教育体制,海外的很多国家从小就鼓励学生的动手和独立思考的能力,激发孩子各方面的潜能。中国的应试教育体制在这方面有欠缺,但这是一个慢慢摸索的过程,并不能一蹴而就。

《中国经济周刊》:您在中美都有一些教学的任务,在挑选学生的时候,您看重学生的哪些特质?

何川:有一个前辈曾经告诉我:每一个学生都有自己的特点,每一个学生都是自己的工程,每个学生如果都能发展到素质的极限都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我认为我所接触到的学生各方面素质都已经很不错,怎么样给他带来机遇、催化他成长过程、让他成为独立的思考个体,我认为这是关键。挑学生当然是需要的,但培养的过程更重要。

《中国经济周刊》:您是如何做到学术研究的专精和交叉之间的平衡的?

何川:科研上要做到创新,必然是专和精的,但是手段可能是不同的。现代科学的特点之一就是学科间的交叉,要运用不同领域的手段,科研的问题要做得专和精,科研的手段应该大规模的交叉,这是现代科学的特点。

《中国经济周刊》:此次未来科学大奖评选出来的生命科学奖的成果,被认为代表了世界生命科学研究的极高水平,您如何看待中国在生命科学研究领域的发展?

何川:我认为,在生命科学领域的研究上,中国和西方的差距在急剧缩小,过去五到十年的发展几乎是革命性的,包括人才的储备,现在有一大批的年轻人回到了中国,在做非常有意义的工作,现在我在很多国内的研究所都能看到在其他地方看不到的科研创新,很多研究机构都能做出超一流的工作,这也说明中国在生命科学研究领域正逐步迈向世界先进水平,这个过程将会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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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编辑:崔晓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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