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头城遗址 王山山I摄

【旅途】塔什库尔干：离太阳最近的地方

《中国经济周刊》 记者 王山山

帕米尔高原上的塔什库尔干塔吉克族自治县(下称“塔县”)，位于新疆维吾尔自治区西南部，西北接壤塔吉克斯坦，西南连接阿富汗，南部与巴基斯坦交界。

从喀什市到塔县 ，地图上显示距离为291.8公里。晨起10点出发，一路向南，汽车在喀什昆仑山脉中的公路上行驶8个多小时，才能抵达这座宁静的小城。

雪山仿佛近在咫尺  王山山I摄

塔吉克牧民的羊群 王山山I摄

雪域国门 王山山I摄

一路向南，走上帕米尔高原

高原的风光独特。汽车开出喀什市，经过海拔2300米的盖孜边检站之后，道路两侧灰扑扑的石头山绵延不绝。正觉景色枯燥单调之时，忽然一个拐弯，在一群白沙山的环抱中出现了一块碧绿的水域，通透无尘，像一块遗落在高原上的翠玉，这就是布伦口水库。绕过水库，接下来的旅途惊喜不断：我们路过肃穆圣洁的雪山，也途经辽阔恬静的草原，又见到清澈见底的葱岭圣湖……蓝天白云拥吻雪山之巅、牛羊点缀绿草如茵的大地，这成为高原留在我脑海中的典型画面。

雪山似乎大同小异，到近处一看却又迥然不同，有的峻拔，有的雄浑，有的还有点俏皮。天蓝得让人心动，云朵在山间游荡，云的影子懒洋洋地散在草原上，为那一片青绿增添了几分斑驳。牛羊们在草原上“闲庭信步”，偶尔低头嚼两口青草，那感觉真不错。

在葱岭圣湖边停车休憩时，有几个柯尔克孜族老乡骑着马向我们兜售玉石，在我们表示不买后只是笑笑。老乡告诉我们，他们的家就在湖对岸的毡房。高原上人迹罕至，半天才开过来一辆车，老乡们来卖玉时可能怀抱希望，毫无斩获却也没有丝毫失望，开心地分享我们带来的伽师瓜。

下午6时许，我们抵达了塔县，太阳正亮得晃眼。这里与东部有近3小时的时差，此时相当于北京时间下午3点30分左右，我们决定前往位于红其拉甫口岸的“雪域国门”。

出塔县县城，车沿“中巴友谊公路”一直向南行驶，海拔不断升高，除了远处的牛羊，偶尔还窜出一只金黄色的旱獭跑到路中央，像示威一样站着不动——为了躲避这小家伙，我们的车差点翻倒路边。

晚9点，在一位边防战士的陪同下，我们终于到达中巴边境7号界碑处、海拔5100米（一说4900米）的红其拉甫口岸，世界上海拔最高的口岸哨所。看哨所上空飘扬的五星红旗，仰视庄严的国门，俯瞰壮丽的山河，心中顿时无比自豪，特别想放声歌唱——但千万不要，会有高原反应。

丝绸之路古要隘

帕米尔高原古称葱岭，塔县位于帕米尔高原东部，全县平均海拔超过4000米。塔什库尔干，维吾尔语意思是“石头城”。塔县确实有一座城堡遗址名为“石头城”，曾是汉朝的蒲犁国，三国时期至唐开元年间的朅盘陀国，唐朝安西都护府管辖的“葱岭守捉”（守捉，唐朝边界驻军机构，戍边军队），清朝的“色勒库尔回庄”和“蒲犁厅”遗址。在古代，自喀什、英吉沙、叶城、莎车至帕米尔高原的几条山路均汇集于此，这座在古“丝绸之路”上极具战略地位的城堡，现在是新疆维吾尔自治区重点文物保护单位。

城堡如今已是废墟，坐落在县城往北几十米处的一块高地上，多年前砖石砌就的城墙只留下部分残垣。城下就是阿拉尔金草滩，一块丰盈的高原湿地。早7点，我们在这里等待日出，日出最美的瞬间并非太阳从东方的山脉跃起之时，而是当第一缕阳光映红慕士塔格峰顶的皑皑白雪，湿地像碎金一样闪闪发光。

今年是塔县建县60周年。县城的街道和建筑是崭新的，道路宽阔笔直，楼房颜色鲜艳。这是最近几年在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和内地“援塔”建设 中更新的。县城很小，当地人开玩笑说，把一个馕放在地上滚，还没等倒下，就已经从县城的最东边滚到了最西边。

塔县是我国塔吉克族主要聚居地，全县4万多人口，近90%是塔吉克族，他们信仰伊斯兰教，讲塔吉克语或维吾尔语，他们称自己是“离太阳最近的人”。虽然政府帮助牧民们修建了固定的住所，但仍有许多塔吉克人喜欢过逐水草而居的游牧生活。

这里民风淳朴，有人类学家调查当地塔吉克社区关系时曾发现，从新中国成立到2000年，塔县没有发生过一起刑事案件，在全国也实属罕见。当地汉族干部说，如今塔县 “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美好传统依然在。这里的商人，做生意特别实诚，要价不高，砍价的空间也不大。

找不到胖人的塔县

去塔县，出发前要先办理边防通行证，持身份证在户口所在地或者喀什边防支队办证室办理，有效期最长3个月。通行证用以通过位于阿克陶县内的盖孜边防检查站，最远可以到达离红其拉甫口岸约2.6千米的红其拉甫前哨班营地的检查卡，离开塔县时也必须使用此证。

塔吉克族人，高鼻梁、深眼窝、长睫毛，帅哥美女特别多，戴上别致的圆筒帽，穿上特色鲜明的服饰，走在街上很是养眼。这也是个友善的民族，陌生人要求合影通常不会被拒绝。

最让外来游客羡慕的是，塔吉克同胞们男士魁梧健壮，女士苗条姣好，满城难寻一个胖人。当地一位塔吉克姑娘告诉我们，这是因为他们的饮食别处难寻：“羊吃的是中草药，喝的是冰川水，肉怎么能不好？”这里的确出产雪莲、党参、紫草、青兰、库鲁木提等高原名贵中草药，还有含偏硅酸、钙等微量元素十分丰富的矿泉水 。

“吃中草药、喝矿泉水”的羊肉确实好吃，但高原上的食物有时难以熟透，所以，备点常用药应对肠胃不适也很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