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经济周刊》 见习记者 石青川 | 重庆报道
10月23日，第十三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三十一次会议通过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关于授权国务院在部分地区开展房地产税改革试点工作的决定。房地产税再次成为舆论焦点。
而房产税的试点始于10年前的2011年1月，重庆、上海两大城市开始试点房地产税范畴内的房产税。上海和重庆试点的都叫“房产税”，而不是“房地产税”，业内普遍认为，将要推行的“房地产税改革试点”，其范围较“房产税”范围更广。
回看2011年1月重庆试点的房产税，尽管只针对的是房产，但在这10年间，同样对重庆的房地产市场带来了一些影响，并在房产税的范畴内带来一些经验与思考。
房产税没有存在感？
一些在重庆置业的年轻人对房产税的感受并不深。
今年刚收房的苟华东对《中国经济周刊》记者表示，他对于重庆试点的房产税没有任何概念，自己买房时从没考虑过房产税这个问题。
重庆碧桂园某楼盘置业顾问向《中国经济周刊》记者表示：“户口在重庆，或者只要在重庆工作，买的又是刚需房，就不用去考虑房产税的问题。房产税不会对购房产生额外影响。”
根据重庆市相关文件，重庆试点的房产税有两种征收对象，一种是对高端住宅收税，即个人拥有的独栋商品住宅，或者个人新购的高档住房。高档住房是指建筑面积交易单价达到上两年重庆主城九区新建商品住房成交建筑面积均价2倍（含2倍）以上的住房。另一种则是外地来重庆置业的，同时无户籍、无企业、无工作人员的新购住房。
“其实‘三无’人员（无户籍、无企业、无工作）的房产税是很难收到的。”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房产中介告诉《中国经济周刊》记者，自己就经手过“三无”人员成功避开房产税的交易。“可以找一家公司，通过补交社保的方式来进行。我可以帮忙找，不过除了补缴的社保外，还会涉及一些佣金。”
类似这样的操作，做房产投资项目的郭华侨见过很多，他告诉《中国经济周刊》记者，重庆在高端住宅方面对个人征收的房产税也不容易征收或及时征收到，“官方定义的房产税是一种财产税，每年10月份由房主去主动申报，但主动申报的人数少之又少，很多高端住宅的房产税，实际上最后交易时才补缴，最终可能还是由接手的买家承担。”
房产税对房价影响几何？
重庆市统计局会公布重庆主城九区商品房每年的成交金额与成交面积，用成交金额除以成交面积，便可以得到每一年的成交均价。
根据数据显示，重庆主城九区的房价在2017年以前均较为稳定。特别是从2011年到2016年，主城九区建筑面积成交均价分别为6169.57元/平方米、6292.29元/平方米、6517.05元/平方米、6453.24元/平方米、6343.6元/平方米、6324.84元/平方米。这6年时间基本上维持在6400元/平方米左右。
影响房价的因素较多，但是，重庆房价从2011年开始稳定的时间点，刚好与房产税试点开始的时间重合，业内普遍认为，房产税试点可能是使其稳定的因素之一。
但在2017年，重庆的土地供应量从2015年时的7075万平方米下降到2017年的5389万平方米，土地供应量减少23.8%，最终重庆房价也随之上涨，主城九区建筑面积成交均价也从2016年的6324.84元/平方米，上涨到2017年的7618.91元/平方米，并最终在2019年上涨至8358.58元/平方米，3年累计涨幅超过20%。
房产税还有其他收效吗？
重庆试点的房产税这10年的税收有多少？
重庆市税务局相关工作人员告诉《中国经济周刊》记者，重庆试点的对个人征收的房产税未对外单独公示，一切数据均以公示中的表述为准。
《中国经济周刊》记者随后咨询多位税务工作人员，均表示重庆试点的对个人征收的房产税确实未单独列出进行公示，但根据税收相关规定，最可能归属在地税中房产和城市房地产税栏目里的个体经营部分，但该部分还包含了个体经营者缴纳的城市房地产税以及房屋租赁产生的税收等。
记者通过公开数据统计发现，该部分税收在2010年未试点房产税时只有3812万元，但在2011年开始试点房产税后大涨到1.2亿元，上涨幅度达216%，试点对个人征收房产税的部分确有可能纳入其中了。
记者梳理2008—2019年重庆房产税中个体经营部分增长情况，发现最高时为2017年的4.7亿元，而2017年重庆财政收入为4630.22亿元，财政收入是个体经营部分的985倍，接近一千倍，可见该部分税收占比较小。
那么，重庆的土地出让收入情况又是如何呢？
据重庆市统计局数据，2009年是重庆财政收入中土地出让金占比最大的一年，这一年重庆全年土地出让款为544亿元人民币，而2009年除去“中央四税收入”（增值税、消费税、企业所得税、个人所得税）后全年财政收入为1165.71亿元人民币，土地出让金占了当年政府收入的46.67%。
记者梳理重庆市统计局数据发现，重庆土地出让款在财政收入中的占比较为稳定。从财政收入所占比例看，在2013年后开始向下波动。而以2011年为起点观察，整体也是下降趋势。
中指研究院10月24日发文称，重庆个人住房房产税试点的征收对象范围偏小且免征力度较大，房产税对城市税收收入贡献较低。“豪宅税”实施三档差额累进税率，对高端需求释放有一定抑制作用，而“三无税”的免税门槛偏低且难以抑制本市户籍家庭投资性需求释放。
随着 10 月 23 日十三届全国人大常委会第三十一次会议通过了全国人大常委会关于授权国务院在部分地区开展房地产税改革试点工作的决定，在房产税试点之后，房地产税的试点也提上日程。
华夏新供给经济学研究院院长贾康日前在媒体发文表示，无论是为了落实“房住不炒”、加强楼市调控，还是为了调节收入分配、促进共同富裕，房地产税都已被寄予厚望。他建议其他地区有针对性地设计某些差异化的尝试方案，以便为统一立法提供经验借鉴。
（本文刊发于《中国经济周刊》2021年第20期）
2021年第20期《中国经济周刊》封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