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徐静波

这一场新冠肺炎疫情，让日本企业也呈现了“几家欢喜几家忧”的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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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喜家”中，最有代表性的有这么几家：

第一，日本首富孙正义领导的软银集团，2020年度纯利润突破4万亿日元，创下了所有日本企业的最高利润纪录——4.9万亿日元（约2884亿元人民币），超过微软，仅次于苹果和沙特阿美。

第二，丰田章男领导的丰田汽车公司，2020年度的纯利润达到了2.2452万亿日元（约1321亿元人民币），比上一年度增加10%，创下了丰田汽车公司成立以来第三高的利润纪录。

第三，索尼公司，2020年度的纯利润首次突破1万亿日元，达到1.1717万亿日元（约690亿元人民币）。

第四，任天堂，2020年度的纯利润比2019年度猛增85.7%，达到4803亿日元（约285亿元人民币）。

“忧家”中，最有代表性的企业也有这么几家：

第一，日本航空公司和全日空航空公司，2020年度分别亏损2870亿日元（约169亿元人民币）、4046亿日元（约238亿元人民币）。

第二，日产汽车公司和三菱汽车公司，2020年度分别亏损6712亿日元（约397亿元人民币）、3132亿日元（约185亿元人民币）。

第三，松下电器公司，2020年度纯利润大减26.9%，仅为1650亿日元（约97亿元人民币）。

与索尼公司决定要给每一位员工颁发7个月的夏季奖金相比，亏损的日本企业开始考虑裁员，其中就有松下电器公司。

松下电器是日本的老牌企业，已经有103年历史，其创始人是日本的“经营之神”松下幸之助先生。但是，松下这些年开始走下坡路，一方面，松下老先生已经故去；另一方面，作为日本第一号的家电企业，在快速转型升级上没有找到突破性的新产业支柱。虽然因为2020年居家上班的人员增加，家电销售见好，但是，面向客机等的电子零部件与电子系统销售量大减，销售额比2019年度减少10.6%，相隔25年，跌破7万亿日元大关。

怎么办？松下电器公司决定裁员。

松下这次没有公布裁员的具体人数。2002年那一波裁员，松下裁掉了1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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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来看看日本大企业是如何裁员的。

日本大企业裁员必须要注意以下两点：

第一，绝对不能说“你明天不用上班了”，如果这样的话，那就违反了日本的劳动法。因为日本的劳动法规定，解雇员工必须提前一个月告知。同时，员工要辞职，也必须提前一个月向公司提出申请。

第二，不能直接大规模解雇员工，因为这会引起工会与企业之间的斗争。日本大企业均有强势的工会组织，工会独立于企业经营班子，以维护员工的雇佣、福利等权益为主要目的，所以，企业即使要裁员，也必须要获得工会的理解与支持。

不能大规模解雇员工，那用什么手段来实施裁员计划呢？日本许多企业采取了一个变通的手法，叫“提前退休奖励制度”。

这个制度锁定裁员对象和年龄层，制定出一个优惠的奖励制度，让这些员工体面地离开公司。

一般日本企业的“提前退休奖励制度”，其退职金是奖励24～36个月的工资。譬如说，月薪是50万日元（约3万元人民币），如果申请提前退休的话，退休金一次性可以领取1200万～1800万日元（约70万～106万元人民币）。

那么，松下电器公司这一次是如何处理的呢？

松下电器公司这一次重点裁员对象是50～55岁年龄段的员工，这个年龄段员工的平均年收入为845万日元（约50万元人民币）。而课长以上管理干部的平均年收入为1000万日元（约58万元人民币）以上。这个收入标准，在日本的机电行业里排名第七位。

松下电器公司原有的“提前退休奖励制度”规定，退休金最高不得超过4000万日元（约235万元人民币）。但是，由于这一次裁员的对象基本上都是公司的老员工和干部，因此，决定打破这一规定，允许超额支付。

根据松下电器公司透露的消息，以管理干部为例，50岁奖励50个月工资、51岁奖励49个月工资、52～53岁奖励48个月工资、54～55岁奖励47个月工资。这比一般日本企业的奖励退休金要高出许多。

当然，这些日本企业员工拿到这笔高额的退休金后，也可以到别的公司里再就职。等到60多岁之后，还可以按规定领取养老金。所以，日本社会富的不是年轻人群体，而是白发阶层。

松下电器公司实施裁员计划会让中国和韩国企业感到兴奋，因为这些专业性极强的工程师们很快将会成为中韩企业渴望的技术人才，而且他们的薪水普遍会比原先在松下时还要高。

这也是日本社会很信奉个人技艺的原因，觉得一个人只要有一门手艺、有一个技术，走到哪里都不怕，一定会有饭吃。

（本文刊发于《中国经济周刊》2021年第10期）

2021年第10期《中国经济周刊》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