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经济周刊》 记者 张燕|北京报道
在刘佳的印象中，除了小时候，还没有哪一年过年像今年这样“用力”。逛花市、买摆件、把冰箱用各种食材塞得满满的……从决定留在北京过年开始，刘佳就马不停蹄地忙活。今年春节，一共有12个人来她家一起“扎堆”过节。
“小时候过年总是很激动，有新衣服穿，有压岁钱拿，还可以一连好几天不用做作业。长大以后总觉得过年的氛围淡了许多。大年三十匆匆忙忙赶回去，回去什么都准备好了，在家昏睡几天再回来上班。”她说。
而今年是她近年来第一次深刻体会到过年氛围：“在超市买食材简直就和抢购一样，生怕手慢就拿不到了。为买烟花排了三四个小时的队，还花了一个晚上用彩灯装饰家里的露台。好多年没有这样认真过春节了。”刘佳表示，这个假期自己在过年这件事上的花销要比往年多一倍，尽管没有和家人团聚，“年味儿却一点儿也没有减少。”
像刘佳这样响应“就地过年”号召的人超过1亿。在这种不同寻常的背景下，消费需求得到极大释放。商务部数据显示，除夕至正月初六（2月11日—17日），全国重点零售和餐饮企业实现销售额约8210亿元，比去年春节黄金周增长28.7%，比2019年春节黄金周增长4.9%。
半成品年夜饭受追捧，麻将机成年货担当
对于像刘佳这样的年轻人来说，一日三餐以外卖居多，如何吃上一顿色香味俱全的年夜饭成为最棘手的难题。今年春节，为迎合就地过年人群的需求，线上线下商家都推出了半成品年夜饭套餐。刘佳告诉记者，她一共购买了16样半成品菜品。大年三十晚上，这些原本“远庖厨”的北漂都去厨房试手，感受成为大厨的快乐。
佛跳墙、红焖肘子、北京烤鸭……在半成品的加持下，这些原本只能在饭店吃到的大菜硬菜成为千家万户年夜饭餐桌上的主角。
线上半成品年夜饭销售同样火爆。淘宝发布的“2021年夜饭报告”显示，在“就地过年”“居家过年”的号召下，今年半成品年夜饭销量出现跳涨，年前两周日销量同比去年增长370%。热销爆款菜品中，除传统“硬菜”外，花胶鸡、鱼子酱、螺蛳粉、饺子等晋升为“新宠”。
商务部数据显示，春节期间，部分外卖平台线上餐饮消费额增长2倍以上，除夕当天，有的平台外卖订单量同比增长70%。
值得一提的是，因为不用与主人分别，宠物们无疑成为今年春节最幸福的群体之一。天猫数据显示，与半成品年夜饭一起出现明显增长趋势的，是鸡胸肉馅饺子、鸡肉芝士流心汤圆、鳕鱼冻干等包装精美的宠物年夜饭，同比销量增长超过100%，其中，上海人买走了最多的“宠物年夜饭”。
就地过年同样刺激了年货销量。食品、服装、鲜花、首饰、礼盒这些传统年货今年销售都出现明显增长。数据显示，春节期间，商务部重点监测零售企业的珠宝首饰、服装、通讯器材、家电数码比去年同期分别增长160.8%、107.1%、39.0%和29.9%，部分电商平台健身器材销售同比增长49%。厦门等地鲜花销售量比去年增长30%以上。全国10个一二线城市购物中心日均客流量同比增幅超200%，达到2019年春节同期86%的水平。大型支付机构监测零售商户销售额同比增长76.5%。
传统年货之外，麻将机成为今年春节的“年货担当”。淘宝数据显示，节前家用麻将机迎来爆发式增长，日销量同比去年年货节增长超130%。从销量看，重庆稳居首位，四川、浙江位列前三。在购买麻将机的人群中，“85后”和“90后”最多。有静音洗牌、折叠、餐桌两用、取暖等功能的麻将机最受欢迎。
“这个假期家里只有父母两个人，怕他们太无聊，我买了一台全自动麻将机给他们当新年礼物。”独自在杭州过年的王凯告诉记者，他的父母平时就会时不时地打打麻将，年纪大了总抱怨摞牌太累。买一台自动麻将机，春节亲戚朋友到家陪他们一起玩，不因为自己不回家而觉得冷清。
一二线城市年味儿变浓，就地休闲广受欢迎
“大年初一看了《你好，李焕英》，初二初三连续两天没有买到电影票。一直到初四晚上10点半，才好不容易在家附近的电影院买到一张《人潮汹涌》的票。” 在京过年的贾宇博告诉记者，往年春节，打工人都早早回家，今年留在一二线城市过年的人明显增加。习惯靠春节档度过七天假期的贾宇博感觉到，今年电影院的观影人数比往年增加很多。
被称为“史上最强春节档”的牛年春节档（2月11日—17日）共创下78.22亿元的票房成绩。往年票房火爆的三四线城市今年被一二线城市抢去风头。 截至2月17日，上海以超3.66亿元的总票房成为全国最大的电影票仓，北京则以35.9%的涨幅成为电影票价“涨价”最多的城市。
人多、年味儿更浓成为一二线城市百姓的普遍感受。火爆的不仅仅是电影院，商场、酒店、周边景点都成为就地过年的重要选择。飞猪预订平台的数据显示，按预订量排序，杭州、上海和深圳成为春节最热门的本地游城市，北京、成都、广州、重庆、武汉、南京和苏州均在前十。其中，本地游、周边游成为最受欢迎的旅游产品。
据商务部数据，春节期间北京延庆、密云、怀柔等郊区住宿消费额同比增长3倍以上，上海崇明、青浦、嘉定等郊区住宿消费额增长两倍以上。此外，为促进本地游消费需求充分释放，各地政府通过为就地过年的消费者发放消费券、鼓励免费游景区等措施激发消费活力。同时，还有不少景区推出免门票的优惠举措，旅游平台推出多个优惠补贴活动，进一步激发民众的出游热情。
“往年过年，朋友圈里不是晒年夜饭，就是晒三亚或者东南亚国家的海景。今年过年，感觉晒周边城市风景的朋友更多了。”贾宇博告诉记者，初五那天，他开车带着全家人去了古北水镇。比起市内，这里的过年氛围要更加浓烈，有集市还有表演，孩子和老人都玩得很开心。“本来想在当地订一晚温泉酒店，但是计划迟了，已经没有房间了。没想到今年过年这里这么火热，早知道就提前一个月预订了。”
（文中人名均为化名）
（本文刊发于《中国经济周刊》2021年第3、4期）
2021年第3、4期《中国经济周刊》封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