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经济周刊》首席评论员 钮文新
尽管欧美股市2月23日晚上演惊魂一刻，但美联储主席鲍威尔还是给了市场一颗大大的定心丸。于是，美国三大股指中，标普500和道琼斯指数“深V”之后收红，盘中振幅超过2个百分点。纳斯达克指数振幅更大些，最大跌幅3.9%。而最终收窄到0.50%。
美国股市会就此稳定下来？有可能。原因是：疫情爆发之后的股市上涨，完全基于美联储超级宽松的货币供给，但现在情况发生变化，石油等大宗商品价格暴涨引发市场对于通胀可能超乎寻常的担忧，近而担心美联储会因此而终止超级宽松的货币政策。实际上，此前一段时间美国10年期国债价格下跌，收益率上涨已经反映了市场对美联储货币政策转向的担心。所以，美联储此时对货币政策的表态就显得格外重要。
当然，美国股市昨夜”深V”也恰恰是鲍威尔“鸽派”表态的必然结果。北京时间2月23日23：00，鲍威尔就半年度货币政策接受国会参议院银行委员会听证，他在事先已经准备好的讲稿中对美国经济状况给出的判断是：“经济距离我们的就业和通胀目标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取得实质性的进一步进展。”
为此，鲍威尔回答市场的“严重关切”：通胀和就业仍远低于美联储的目标，这意味着宽松的货币政策立场很可能会保持不变。同时他明确指出：尽管今年以来美债收益率大幅上升，同时人们对通胀的担忧加剧，但物价压力仍然很小，经济前景仍然“高度不确定”。鲍威尔最后给市场的“定心丸”是：美联储将“致力于使用全套工具来支持经济，并帮助确保经济从这段艰难时期的复苏将会尽可能地强劲。”
另一个拖累美国股市的重要因素是：“第三轮1.9万亿美元经济救济法案”迟迟未获国会通过，这势必让美国人的消费进一步恶化；再有，疫情中50万国民死去，近期美国在酷寒暴雪中水电断供——两次严酷的事实似乎都在证明：美国社会“各种能力”之脆弱已经令人难以想象，这势必大幅弱化全球投资者对美国经济的信心和预期。不过，最新的消息是：1.9万亿美元的救济法案，有望在本周内获得众议院通过。类似的消息“曾经有过”，但这次却构成了股市“深V”的能量。
需要看清美国股市的两个重要阶段——2020年2月24日之前和之后。在这个“分水岭”的左侧：经历10年努力，美国经济已经表达出相对健康状态，而股市在良性预期支撑之下，就算有点泡沫也并不十分严重；右侧：疫情大爆发，美国经济完全失去动力，股市暴跌后一路上行，甚至屡创新高，完全依靠“无限供给的货币”，这显然是严重的股价泡沫过程。现在，美国经济尚未获得足够动力，股市能否持续上涨？这个巨大的问号让投资者战战兢兢，而股市稍有负面因素必发惊恐。所以，当下美国股市表现不足为怪。
问题是：美国股市的未来会怎样？按照教科书以及国内一些学者的看法，既然股市泡沫巨大，那就应当允许股市回调、释放泡沫，并使经济和股市重新找到平衡，这才是经济安全的方式？但必须指出：提出这等看法的学者实在“太书呆气”了。第一，如果经济危难之时任由股市回落，必然构成民众经济预期（市场预期）与经济状况的恶性循环，最终股市和经济的跌幅甚至会双双变成“无底洞”；第二，股市、债市暴跌会导致企业资产负债表疾速而严重的恶化，带来债务危机，其烈度可能要比2008年更大；第三，所有社会保障都会因股市、债市暴跌枯竭，引发难以想象的社会动乱。
试想，如果发生这种情况，美国政府、美联储是否需要付出“远远高于现在”的代价去救助？当然。但相反，如果美联储像现在这样——以宽松货币政策去撑住股市，尽管会带来巨大的股市泡沫，但这个泡沫必定会继续带给企业充裕的股权资本，这不是所有企业（资本主体）都希望获得的积极能量吗？第一，这个能量可以大大强化企业的投资、尤其是高科技投资的能力；第二，企业可以借助充裕的股权资本，修复疫情期间恶化的资产负债表；第三，股权资本是当下世界各国都在积极争抢的重要战略资源，因为它是新一轮技术革命所必需的顶梁柱。
可以说，过去10年以至未来，美国政府、美联储必以股市“总体上涨”为己任，而绝不可能“放任”股市下跌。他们需要这样“熬”下去，直至美国经济实现强劲的增长。到那时，经济基本面将接替美联储成为股市新支柱，带给股市新预期。
需要继续强调：看股市，不能只把股市看作经济的附庸，而更应看到“股市对于经济那无可替代的战略价值和关键动力”。尤其在“百年未有之大变局”之下，更需要特别注重股市带给经济的作用力，而不是相反。
历史地看，改革开放之后，中国闯过了许多道经济难关，包括修复国有企业、大型商业银行的资产负债表，并使之重新焕发出巨大的经济能量，而这些过程，无一不是股市上涨为企业带来了巨额股权资本支撑的结果。现在，中国经济已经进入新的境界，已经开启了高质量创新发展的历程。毫无疑问，这个过程对于股权资本的依赖程度、需求规模都将远超历史任何时期。
中国需要更大的“资本魄力”。
责编：姚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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