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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焦河北新冠疫情: 农村成为确诊病例集中区域

也许正因如此,本次河北疫情出现时,已非多点零星散发,而直接出现了多点暴发的聚集性病例。

《中国经济周刊》 记者  张燕  谢玮  贾璇

疫情防控仍然不能放松!近来,北京、河北、辽宁、黑龙江和吉林等地都陆续发现了新增本土确诊病例及无症状感染病例。

国家卫健委网站信息显示,1月10日0—24时,31个省(自治区、直辖市)和新疆生产建设兵团报告新增确诊病例103例,其中境外输入病例18例(广东7例,辽宁4例,天津2例,上海2例,福建1例,云南1例,陕西1例),本土病例85例(河北82例,辽宁2例,北京1例);无新增死亡病例;无新增疑似病例。

石家庄市疫情受到广泛关注。1月11日下午,石家庄市召开新闻发布会,通报了疫情防控的最新情况。当天0时至12时,石家庄市新增确诊病例16例,无症状感染5例。截至1月11日12时,石家庄市累计报告确诊病例265例,无症状感染者204例。

黑龙江望奎县的疫情同样让人牵挂。黑龙江绥化市人民政府通报称,黑龙江绥化市1月11日新增无症状感染者20例,均在望奎县。为保证疫情在第一时间得到有效控制,望奎县实行封城,所有小区村屯封闭管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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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家庄疫情突转严峻,87%阳性感染者出现在藁城区

1月7日至10日,石家庄和邢台已经完成首轮全员核酸检测,共检测1300余万人。第二轮核酸检测正在有条不紊地进行中。首轮核酸检测共筛查出364例阳性感染者,目前已经全部转院至定点医院。

364例阳性感染者中,有354例属于石家庄。河北省疾控中心应急办主任、流行病学专家师鉴表示,石家庄检测呈现这样两个特点:一是集中在藁城区,这占了阳性人数的87%;二是关联性比较强,基本上都与藁城区有关,特别是与藁城区的增村镇有关。邢台检测出的都在南宫市。从病例分布来看,感染范围暂未进一步扩大。但之后的全员核酸检测可能还会有检测阳性者,也不排除病例发生区域继续增加的可能。

按照习近平总书记重要指示,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员、国务院副总理孙春兰1月6日至8日到河北调研疫情防控工作,实地考察了石家庄市小果庄村、环京高速路口、新城铺村隔离点、恒大名都社区、疾控中心、第五医院和河北医科大学第一医院,深入了解小区封控、物资保障、交通管控、采样隔离、流调救治等情况,分别召开地方、部门、专家3场座谈会,并在河北省指挥中心召开省、市、县三级疫情防控工作视频会议。她强调,要深入贯彻习近平总书记重要指示精神,落实党中央、国务院决策部署,采取坚决果断措施,刻不容缓抓好各项防控举措,尽快阻断疫情传播,拱卫首都公共卫生安全,巩固全国来之不易的防控成果。

为了切断疫情在区域内进一步扩散的风险,石家庄市区目前实行封闭管理措施。在1月9日的新闻发布会上,“火线上任”的石家庄代市长马宇骏曾表示,本次疫情尚未出现明显拐点,尽管这两天新增病例数有所下降。溯源工作还在进行,疫情蔓延状态还没萎缩趋势,扩散风险依然存在。

“防控疫情说得简单一点,我们就是在和病毒赛跑。”他说,跑在病毒前面,就能遏制病毒扩散。居家防控是阻断病毒传播最有效、最直接手段。“要求市民居家、减少接触,也是为了给二次核酸检测做准备。”

石家庄之外,黑龙江望奎县也在1月11日下午宣布实行封闭管理。黑龙江省绥化市人民政府新闻办公室当天下午召开新闻发布会称,通过对1月9日发现的确诊病例王某鹤进行流行病学调查后,对密接者和次密接者进行全面排查。第一时间排查出其密接者16人。通过进一步开展流行病学调查,已查找到203名密接者和316名次密接者,同时对相关的8791人进行了咽拭子采样,已完成检测2848人,其中阳性20人,其余均为阴性。经专家组诊断,上述20人均为无症状感染者。

目前,绥化全市加强严管严控,严控人员出入,非必要不得离开绥化。如需离开绥化,须持有3日内核酸检测阴性证明。进出绥化货运车辆人员严格执行扫通信大数据行程卡。药店严格执行“沃填报”系统,所有冷链运输物品和非冷链运输、快递包裹等建立信息台账,强化溯源管理。

溯源仍在进行,河北“零号”病例估计早于12月15日

公开信息显示,此轮新冠肺炎疫情,最早被确诊的是一名61岁的石家庄藁城区增村镇小果庄村村民。该居民在1月2日出现症状后,自觉来到河北医科大学附属第二医院就诊,随后被诊断为新冠肺炎确诊病例,并于当日由负压救护车转运至市定点医院隔离治疗。

河北省疾控中心应急办主任师鉴表示,首例病例被通报后,河北省疾控中心随即开展了流行病史调查,并实施了隔离管控等多项措施,对于进入外省份的密切接触者和密切接触者的密切接触者,也都在第一时间向相关省份发出了协查函,防止疫情蔓延。

截至1月9日14时,河北共向全国20个省份,发放38份协查函,涉及病例的密切接触者总数是119人,其中密接27人,当地全部予以协查,并予以回函,全部落实了隔离管控措施。截至目前没有发现检测阳性者。

此轮疫情来得如此突然,病毒源头到底从何而来?

从目前公布的病例情况来看,有部分病例出现了重合的行动轨迹。

上述首例被报告病例曾表示,自己2020年12月28日曾乘坐本村包用车辆到附近一家饭店参加婚礼,此后再外出。无独有偶,随后公布的病例中,在石家庄市确诊病例公布的行程轨迹中,另有5位来自“藁城区增村镇小果庄村”的村民表示,曾于去年12月28日到机场北路附近一家酒店或餐厅参加婚宴。此外,还有一位同村的男子在机场北路附近某饭店后厨工作,并于1月6日确诊。

在邢台最早发现的病例里,有一名34岁男子表示曾携家人自驾到河北省儿童医院看病。而在石家庄公布的病例中,藁城区刘家佐村的一名女子也曾与家人一同前往河北省儿童医院呼吸科就诊。

1月5日,中国疾控中心副主任冯子健表示,石家庄的病毒传播与邢台南宫高度同源,南宫市的病例与石家庄有流行病学联系,可能是同一起病毒传播所致。

截至发稿前(1月11日18点),所有已确诊病例的行动轨迹都已经公布,但溯源工作仍在进行。据师鉴透露,对石家庄、邢台病例的样本进行了基因测序比对,结果属于欧洲家系分支,在全球公开数据库和我国的基因库检索中,没有发现高度同源的基因组序列。这就可以排除与本土以往疫情相关性,推断这次疫情病毒来自境外。本次疫情新冠病毒全基因组序列也不含有英国、南非变异病毒。基于现今早期病例发病时间点,初步估计“零号病例”早于2020年12月15日。

农村区域成为疫情防控的薄弱环节

在1月7日播出的《新闻1+1》节目中,国家卫健委疾病预防控制咨询委员会的专家吴浩介绍了本轮河北疫情的三大传播特点。

确诊病例集中在农村地区,多个村庄毗邻机场。

确诊病例高频“场景”:婚宴、葬礼、会议、考试。

确诊病例高频词:自行服药、村诊所。

从已公布的确诊病例来看,绝大多数确诊病例来自石家庄藁城区,并且集中在增村镇小果庄村、刘家佐村、北桥寨村、南桥寨村、东桥寨村等地。

从当前排查的情况看,活动区域以小果庄村人为主体,涵盖市内五区和正定、鹿泉、新乐等10个区县。值得注意的是,小果庄村、增村镇等多个村庄,毗邻石家庄正定国际机场。其中,此次病例集中的小果庄村在正定机场东偏北的方向,直线距离仅10公里左右。而紧邻石家庄正定国际机场的增村镇,地处石家庄市藁城区、新乐市、正定县3个县份交界地带,是藁城区人口大镇,经济发展水平较高,附近一带有石家庄综合保税区等园区。

根据中国民航局官网2020年6月5日的公告,根据疫情变化情况,决定调整目的地为北京的国际客运航班指定第一入境点。调整后,目的地为北京的国际客运航班指定第一入境点有16个,其中就包括石家庄。

已公布的确诊病例行动轨迹显示,有的病例数日内参加了多场聚会,光是参加过婚宴的确诊病例就达16人。1月6日公布的藁城区小果庄村在邻村工厂工作的一名确诊病例,自2020年12月30日至今年1月2日,4天内连续在村附近饭店或乘大巴到其他村饭店参加了3场婚宴。

还有多名来自其他村庄的确诊病例,都有前往小果庄村参加活动或赶集的相同轨迹。

值得注意的是,由于当地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出现疫情,加上冬季感冒频发,不是所有的病例都会在出现症状之初或发病当日,就去二级、三级医院就诊。从已公布的流调信息来看,多位确诊病例曾在诊所输液3至4天,其中1月4日确诊的重症病例,曾在去年12月26日起,在小果庄村医务室就诊,输液4天,直至今年1月4日,才到藁城区人民医院就诊,核酸检测呈阳性。

“我们往往认为城市的病毒传播风险大,而忽略了农村。”吴浩在接受《新闻1+1》采访时指出,“西方国家的居住环境和空间也比较大,但为什么新冠病毒依然能够传播?最主要的是意识问题,病毒在农村传播,等我们发现时它可能已经开始了二代或三代传播。”

也许正因如此,本次河北疫情出现时,已非多点零星散发,而直接出现了多点暴发的聚集性病例。

“所以要做到早发现,要起到监测作用,要向全社会告诫,病毒随时随地在我们身边,要做好自我防护和自我监测,而不是认为农村是病毒的法外之地,这是不可能的。”吴浩说。

(本文刊发于《中国经济周刊》2021年第1期)


2021年第1期《中国经济周刊》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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