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经济周刊》 记者 宋杰
“我们要来上海办展了，这周末在光大会展中心有东川的农产品，大家有空都来看看吧！下周我还要直播东川挂面以及味道鲜美的‘茶花土鸡’，欢迎大家捧场送‘火箭’！”10月17日，国家扶贫日，上海普陀区援滇干部，昆明市东川区委常委、副区长季赟刚从云南东川回到上海，就迫不及待地将农展会的消息通过微信群告知亲朋好友，性格原本较为内敛的他为了推广东川的农产品“豁出去”了。
季赟之所以那么卖力地推广茶花土鸡，是因为背后关系着308户1046名贫困人口的脱贫。
援滇干部昆明市东川区委常委、副区长季赟（左）和创业带头人马关琴在商讨扶贫产品的外包装方案。
贫困户的第一笔创业贷款
东川是云南省27个深度贫困县之一，也是昆明市唯一的深度贫困县，是老工业基地、革命老区，也是生态脆弱区、地质灾害隐患区。国土面积1800多平方公里，自古有“天南铜都”的美称，辖区海拔落差明显，最高4400多米，最低600多米。全区有9个乡镇，常住人口32万，其中10万为贫困人口。
季赟给记者讲了当地一个养鸡脱贫的小故事。
马关琴，1989年出生于东川区拖布卡镇的贫困家庭，读小学靠希望工程资助，读初中和中专靠扶贫贷款和勤工俭学。她从小的梦想是“保护好家人，改变一家人的生活”。2007年，马关琴从昆明市农业学校兽医专业毕业，经过两年的打工和创业积累了经验后，2009年，20岁的马关琴回到拖布卡镇新店房村茶花箐小组承包了50亩松山开始养鸡。
当时手里没有钱，她找到镇农经站申请小额贷款，拿到了2.5万元资金开始了她的创业。因资金有限，最开始她买来小鸡，经过脱温后拉到乡镇集市上去卖。一年下来，她卖出了4万多只脱温鸡。2010年2月，她建起了大棚，开始养殖大鸡。随着鸡场的壮大，鸡舍慢慢增加，鸡的数目也越来越多。
2013年，马关琴的公司获得了银行更多的资金支持，养殖规模进一步扩大。2015年，在“公司+农户”的模式之下，更多的村民加入进来共同发展。
马关琴的养鸡基地建成后，扶贫效应显现：一是通过建档立卡，政府给贫困户每户3000元产业发展资金的方式入股，吸纳东川区拖布卡镇建档立卡贫困户308户1046人增收致富；二是东川区拖布卡镇13个集体经济空壳村，每村20万元的集体经济发展资金采用入股分红的方式投入合作社，自2018年起每个村增收20000元，进一步壮大村级集体经济；三是带动东川区全区范围8237户养鸡致富，每户每年可增收2000元。
2018 年马关琴在扶贫基地巡鸡舍，与鸡为伴。
东川扶贫的人生经历让季赟真正感受到了脱贫攻坚战给老百姓带来的翻天覆地的变化
“我能带给东川什么？”
2019年，东川区经过努力，初步打赢了脱贫攻坚战役。但是，如果没有产业的支持，已经脱贫的群众很可能重新返贫。在此背景下，经过调研和论证，季赟他们与东川区、拖布卡镇一起继续产业扶贫之路，通过扶持马关琴的茶花土鸡项目，调动当地建档立卡贫困户的主动性和积极性，再运用援滇资金，帮助当地实现增收脱贫。
季赟说：“我时常想，我能带给东川什么？一是上海的资源和市场。比如，帮助东川的消费扶贫。在组织的帮助下，我通过各种渠道，让东川的特色农产品进入上海的电商平台，通过订单带动了产业发展；又比如产业合作，能够为东川引来东部有发展潜力的企业，能够帮助东川更好地发展产业也是我来到这里之后一直在做的。二是产业发展的理念。我们选择的项目都是希望能结合当地政府的扶贫重点与上海的项目遴选要求，做大做强，选择一批规模化、集约化的帮扶项目。三是产业发展的带动效果。我希望能通过产业发展，转变贫困户的观念，带动他们从‘要我干’变为‘我要干’，通过产业激发贫困户内生发展的动力。”
于是，有了开头的那一幕，季赟通过各种渠道卖力地推广茶花土鸡。
马关琴回忆，有次从东川去上海开展销会。在展销的5天里，援滇干部随时随地在给他们上海的朋友打电话，请他们到现场来买农特产，还拉了很多商家与东川企业进行合作洽谈，每时每刻都在关心洽谈结果。
“无论是在展会中，还是在展会的群里，他们时刻关心着销售情况。我们所有人都更有信心了，农产品背后都是上万的贫困人口增收的希望，而让我们充满希望的，正是这样一群扶贫干部。”马关琴说。
她告诉记者，她现在不仅带领大伙养鸡，在上海援滇资金的帮助下，还新造了猪场，项目建成后，将实现年分红47.5万元，带动353户建档立卡贫困户、9个村488户易地搬迁户增收。
目前，马关琴养殖基地的年销售额已达到7500多万元。
今年9月，马关琴获评云南省脱贫攻坚贡献奖先进个人，她创作了一首诗献给援滇干部：“不同的地方和乡音，你仔细聆听，多少次你冒着风雨，奔走于乡间，扶贫手册上倾心写下诺言；多少次你跋山涉水，田间地头都有你的身影，是你指导产业，让百姓有了新的盼头，把温暖送进百姓的心中……”
而东川扶贫的人生经历也让季赟真正感受到了脱贫攻坚战给老百姓带来的翻天覆地的变化，比如从住房的大变样到饮水、就医、就学的保障，他也感受到了东川干部在脱贫攻坚战中坚韧不拔的精神。
“东川的基层干部通过各种形式真心实意地帮助贫困户脱贫致富，常年驻村面对面、手把手地提供帮助，有的还付出了年轻的生命。这种精神，也深深感染着我更好地把东西部协作工作做实做好。”季赟说，“下一步，我们将在打赢脱贫攻坚战后，进一步通过东西部协作，大力帮助发展乡村振兴，扶智与扶志相结合，帮助更多的东川群众脱贫致富。”
（本文刊发于《中国经济周刊》2020年第22期）
2020年第22期《中国经济周刊》封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