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经济周刊》首席评论员  钮文新

特朗普认为道琼斯指数冲上3万点是自己执政的重大功绩。果真如此？其实，从狭义而言，道指是在美国媒体首次披露拜登选定耶伦担任财长的次日，站上30000点关口的，这显然是耶伦的魅力而非特朗普；从广义地而言，无论谁当美国总统，道指都会这般走势，甚至会比“特朗普行情”走得更好。原因是：2008年之后主导美国经济的理论已经从新自由主义理论转向“更加贴近实际”的新凯恩斯理论。格林斯潘之后连续两任美联储主席——伯南克和耶伦，二位都是新凯恩斯理论的典型代表人物，而现任美联储主席鲍威尔似无明确理论偏好，但做法上，基本坚守着伯南克与耶伦的主张，沿袭着新凯恩斯主义的一套。

应当这样说，鉴于继任美国总统乔·拜登已经选择珍妮特·耶伦出任美国财政部长，所以基本可以确信，新凯恩斯主义理论的一套做法会在拜登任期的经济政策中得以更加充分的运用。美国两大宏观经济政策部门分别由鲍威尔和耶伦执掌，这或许是美国历史上又一个精彩的组合。

当然，耶伦被正式确认为财长还需要走些程序。比如，她需要通过参议院财政委员会组织的数场听证会，并获得足够多的参议员支持。不过，鉴于耶伦在带领美国走出危机过程中的优异表现，她担任美国财长的概率几乎100%。特朗普当年挤兑耶伦卸任美联储主席，但耶伦对美国的影响力不可小觑。比如，当特朗普大肆指责鲍威尔、对美联储大加干涉之时，耶伦挺身斥责，要求特朗普尊重美联储相对于政府的独立性。

问题是：如果耶伦出任美国财长之后会怎么干？第一，她将如何破解新冠疫情给美国经济和公众生活带来冲击？第二，她将如何与美联储形成新的合作关系？第三，她将如何考虑国际贸易关系和税收改革政策。

应对疫情，被特朗普阻挠的美国经济救济和刺激的“民主党方案”一旦被通过实施，耶伦将立即面对2.2万亿美元支出方向和节奏的问题。这或许是美国政府能够支付的“最后一笔大钱”，能不能以此迅速截住美国危机，耶伦必须要有回天之力。很显然，这不是耶伦一人可以撑下局面，耶伦需要得到鲍威尔相助。为了财政政策、货币政策两大宏观救济政策的和谐，耶伦、鲍威尔必须构建新型合作关系，而这二位完成这件事应当不成问题，毕竟他们多年共事，彼此间关系很好。

实际上，鲍威尔与现任财长姆努钦的合作一直保持和谐，但最近在“美联储流动性工具何时到期”的问题上出现严重分歧。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耶伦到任财长，财政部和美联储之间的紧张关系会更好地得到缓解。市场普遍认为，耶伦和鲍威尔都主张继续为经济提供强有力的支持，所以耶伦出任财长将消除近期姆努钦和鲍威尔之间业已存在的重大分歧。

最不敢确定的是：耶伦在对外经贸关系上的态度。这个权限当然是在总统和国务卿手上，而财长只是关税执行人，决策权和话语权不大。所以，在对华经贸问题上还要看拜登政府及其幕后高参如何摆弄。应当可以预期的是：拜登会改变特朗普时期对传统盟友的一些做法，但对中国或只有方法和策略的转变，而绝无目标转向的可能。此间，耶伦的精力恐怕很长一段时间都必须集中在国内，先要设法将美国经济拉出疫情的沼泽，而后才是如何与美联储、美国外交部门、军事部门一起重塑美元霸权，和美国经济强势。

最后想说一句，为什么在新凯恩斯理论之下，股市会不断上涨？因为他们认为，整个世界被债务所困的情况下，中央银行需要通过“内生货币资本化”——说白了就是“把基础货币当成国家资本去使用”，才能为经济的进一步增长提供足够的空间。“把基础货币当成国家资本去使用”的直接成果就是大量货币涌向股市，股市不断上涨，企业股权融资资本大量增长，同时置换债务资本，让微观经济主体的财务超级健康，创新能力大大增强；反过来，财务成本降低、创新能力增强，为股市上涨提供坚实的预期。并以此达成经济的良性循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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