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经济周刊》 记者 杨琳
（本文刊发于《中国经济周刊》2020年第9期）
“五一”小长假的第一天，已是凌晨3点，杭州滨江区某5A级写字楼的一间办公室依然灯火通明，地上满是全国各地的品牌方发来的快递包裹，杭州牌牌琦网络传媒有限公司（下称“牌牌琦传媒”）董事长李孟琦正在亢奋地和公司部门总监们沟通当天的工作，讨论第二天的直播安排。
长期熬夜让这位90后管理者显得有些疲惫，他坦言，“这个行业没有假期，我每天只能睡四五个小时，其他时间都在工作。”
这是李孟琦的常态，也是当下国内超6000家MCN（Multi-Channel Network网红经济运营机构）的一个缩影。作为被疫情提速的线上行业代表，直播经济在这几个月迅速站上风口。
从哈尔滨到三亚再到杭州，从择业到就业再到创业，牌牌琦传媒的直播事业版图一路高走，对比今昔时他坦言，“社会对直播行业存在一定偏见，直播行业本身也在快速发展中暴露出诸多问题。现在正是行业变革的最好时机。”
牌牌琦传媒团队
杭州牌牌琦网络传媒有限公司董事长李孟琦
风口上的逆袭
这是一个风口之上的成名故事。
2014年，16岁的李孟琦还只是哈尔滨的一个中专生，留着齐刘海锅盖头，看上去和千千万万的东北小男孩没什么区别。
直播平台的出现，让这个年轻人以火箭般的速度蹿红，取名“牌牌琦”的他在全网率先开辟了一种直播方式：带着一大群徒弟在直播间各展才艺，刷礼物的网友越多，表演的节目越丰富。牌牌琦引领着草根主播们的风尚，曾经一度有很多主播因模仿牌牌琦走红。
据介绍这种新鲜的“玩法”让他的人气陡增。如2018年1月，牌牌琦以超过3000万的粉丝数曾位列快手平台第三位，一个段子也曾创下3个月内点击量1.5亿次的纪录。
在商业模式上，牌牌琦在“野蛮生长”的行业里也属于引领者。早在2017年，他就尝试进行团队化发展、公司化运作，通过挖掘有潜力的红人，与其进行签约合作。签约之后，公司结合红人的特点，对其进行精准定位，建立人设。这之后给红人提供创意、内容形式、制作方法上的建议和帮助，提升内容质量和生产速度。再将出产内容放在平台上进行投放，通过自家头部网红的宣传为其提供充足曝光。当红人的粉丝量达到一定程度，为其提供广告、电商、商业活动等流量变现方式。
从网红到创业者
“所有命运的馈赠，都在暗中标好了价格。”茨威格的名言，道出了年少成名的成长代价。
2018年4月，李孟琦因为视频中的舞蹈内容招致非议而被停播，3年多的个人直播生涯戛然而止。此后至今李孟琦彻底退居幕后，专心运营自己的MCN。
经历了择业和就业后，李孟琦的直播事业也进入了创业阶段。他坦言，虽然团队每个人的性格和背景迥异，但大家都有一个共同的梦想，那就是通过短视频和直播证明自己的价值。“成立公司开始创业的决定，改变了很多人和家庭，也是我一辈子的事业。”
目前，牌牌琦传媒的员工平均年龄只有25岁，旗下艺人粉丝总量超1亿；李孟琦的妻子“小伊伊”，也成为快手平台上粉丝最多的女主播。
正值疫情防控常态化和脱贫攻坚的关键时期，牌牌琦传媒计划以“直播+电商+助农”模式，推广销售贫困地区特色农产品，精准助力消费扶贫。“伟大的时代造就了普惠性的直播平台，平台又成就了像我们这样千千万万的普通人。特别是传统行业受疫情冲击的今年，我们将积极为拉动内需、扩大消费，做出90后的贡献。”李孟琦说。
行业变革的最好时机
疫情严重的那段时间，足不出户的直播行业再次进入大众视野，并和很多线上行业一道成为风口。
疫情对网络直播行业来说反而是个机会。李孟琦说，“短视频和直播让封闭在家的人们足不出户便了解到外界的有关资讯，以及那些不为人知的感人事迹。广大网民正在深刻体会到短视频与直播为民众带来的便利。”
除了普通人的生活，更多的领域也正在通过与直播“嫁接”催生出新的商业模式。李孟琦以传统零售业举例说，零售业近期普遍面临营业收入锐减的严峻挑战，还承受着人工成本、租金等刚性成本压力。为此，品牌方和零售商正在加快转型步伐，在危机中求生存，火爆的“线上直播”模式被寄予了带动销售、促进消费的厚望。
作为全程参与并见证了直播行业飞速发展的一线从业者，李孟琦坦言，MCN机构正在提前遭遇瓶颈期。“目前面临的首要问题是人才短缺。在直播这个新兴业态里，真正有实际工作经验的人非常少，但是对复合型人才的要求又比较高，潜在需求量非常大。”
除人才短缺外，MCN还面临着来自内部和外部的双重压力和挑战。李孟琦表示：对内，MCN面临着如内容创意匮乏、账号管理不规范、新造血能力不足等问题；对外，MCN面临着过度竞争、易复制、转化率极低、艺人契约问题、政策风险、融资等诸多压力。
展望直播行业的发展趋势时，李孟琦认为，行业的风口远远没有过去，目前正是行业变革跟模式优化的最好时机。“未来MCN机构的头部效应会越来越明显，在资本的关注下经过不断洗牌后行业集中度会进一步提高，拥有优质内容生产能力和运营能力的MCN则是各大平台关注和争抢的重点资源。”
“我经历过从无到有，同样经历过从有到无。” 过山车般的起伏后，李孟琦和牌牌琦传媒的商海故事，也才刚刚开始。
2020年第9期《中国经济周刊》封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