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经济周刊》首席评论员 钮文新

一波三折的2万亿美元的经济援助计划，终于在白宫和国会间达成一致。美国东部时间3月25日（周三）早间，白宫对官员对记者表示：“我们达成了协议。”而这项计划，从最初的1万亿美元扩展至现在的2万亿美元，这也是美国疫情不断发酵的过程。3月18日，美国总统特朗普和财长姆努钦曾共同透露，白宫已经向国会提出“1万亿美元的经济刺激方案”。这当中，政府新希望拿出5000亿美元，分两次向公众派发支票，用于日常消费。但现在，这个经济刺激计划已经变成2万亿美元，而具体细节尚未透露。

据报道，参议院多数党领袖、共和党人麦康奈尔和参议院民主党领袖舒默将很快宣布这一协议。从现在外界的猜测看，也综合两党领袖此前讨论的细节，这份2万亿美元的刺激计划中，至少应当包括：第一，以2500亿美元直接支付给个人和家庭；第二，以3500亿美元用于小企业贷款；第三，以2500亿美元用于失业保险金；第四，以5000亿美元用于向陷入困境的公司提供贷款；第五，以750亿美元资金用于医院所需的各种补助。

截至北京时间3月24日24时，美国新冠肺炎单日确诊人数已经连续两天超过1万人，而累计确诊人数超过5万，并造成600多人死亡；16个州已经发布“居家隔离令”，1亿人口被要求足不出户，这个数字占美国的1/3；16个几乎进入宵禁状态的州，包括了美国全部的经济最发达区域，这些州中几乎所有城市，公共场所、娱乐场所、商户门店关门，数以百万计的公众失去以往的工作，这对经济而言，显然是灾难性的。而政府这2万亿美元的紧急救援计划，就是针对着上述境况。

2008年金融危机，奥巴马政府抛出约8000亿美元刺激计划，当时举世震惊。但现在是2万亿美元，奥巴马显然相形见绌了。不错，如此庞大的财政刺激计划是空前的，如果加上美联储“无限宽松货币政策”，按照白宫经济顾问库德洛的计算，针对“疫情危机”，美国“财政政策+货币政策”的全部投入大致为6万亿美元，相当于美国2019年年度GDP的30%左右，超过了美国政府2020年“国防预算+科学研究预算+高速公路建设预算+其他自由裁量项目支出预算”的总和。

针对这项计划，美国共和党和民主党争论剧烈，之所以最终达成一致，是因为民主党对计划的实施赢得了一系列的限制措施和监管权力。比如，所有接受政府贷款的公司，在贷款期限内以及一年内都不得回购公司股票；这些公司高管的奖金必须受到限制，并须承诺采取保护员工的措施；财政部必须披露向企业提供的贷款或其他援助的条款，新的财政部监察长将负责监督贷款计划。最有意思的是，按民主党要求，禁止特朗普或其家族企业从财政部获得贷款；另外，国会议员、行政部门负责人和副总统彭斯所拥有的企业也将在受限之列。

2万亿美元的财政救助是否足够？估计不够。第一，2万亿美元的救助计划中只有2500亿美元民众生活救济资金，按照美国财长姆努钦3月中旬的测算，2500亿美元大致相当于美国公众1.5到2个月的生活开支，那疫情能在2个月之内过去吗？这恐怕取决于美国政府能否效仿中国，立即、彻底、采取一切措施抑制扩散。美国做得到吗？从特朗普以往对待疫情的态度看，从美国有6500万人因药贵而放弃任何医疗的现实看，从美国抗疫目前“检测免费、治疗收费”而平均每位需要9763美元治疗费看，2个月的时间很难彻底控制疫情。

第二，政府仅向医院投入750亿美元的补助，这很难做到“应检尽检”，更难、甚至不可能做到“应收尽收、应治尽治”。就算政府造假硬说归零，那谁会相信？更重要的是：如果届时无人相信美国疫情归零，那谁还敢去美国，而其他国家谁又敢让美国人入境？这样的场景，对应到美国经济情况又会如何？

所以总体看，美国这2万亿美元经济救援计划，重心可能放错了地方。不过，从金融市场看，华尔街还是认同这一政策的。北京时间2月24日夜，美股因“援救计划即将达成的预期+特朗普约见华尔街大佬”而展开报复性反弹，道指居然破天荒地一天暴涨近12%，美元紧张状况也有所缓解，美国国债收益率也趋于正常；而25日美国开盘也表现出异乎寻常的冷静，稳步攀升，消化昨日涨幅，如果一系列的政策真能尽快到位，那对美国股市的总体判断应当是：如何没有进一步的坏消息，短期会有一定幅度的修复，但不会立即改变颓势。毕竟“疫情危机”对经济的冲击非同小可，股市不会无视这样的冲击，更不会无视疫情的进一步扩散。

还有一个问题是：年初已达22.5万亿美元的美国国债余额，年终或许会因疫情救援而超过26万亿美元。这是否会給美元霸权带来进一步的威胁？

编辑：周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