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经济周刊》首席评论员 钮文新

特朗普痛斥美联储主席鲍威尔已经不是什么新鲜事了，但现在大有升级之势。6月24日晚间，美国《国会山报》报道称，特朗普对鲍威尔再度放出狠话：只要自己想，就能解雇美联储主席鲍威尔。

特朗普说，鲍威尔近日表示他有权待满4年任期的说法是错的。不过，特朗普还是把话拉回来说：虽然我有权力这么做，但现在还没有这个意愿。

特朗普扬言“撤职鲍威尔”这不是第一次了。相比去年底、今年初的情况，特朗普这次显得“相对理性”。

鲍威尔接任耶伦之后加快了加息的脚步，2018年全年，美联储每个季度加息一次，尤其是去年12月，美国股市因凌厉的加息已经出现大幅回调，但美联储无所畏惧地坚持完成了年内的第四度加息。

鲍威尔在加息问题上表现出的强硬，让特朗普大为恼火。第一次在公开场合表露出“后悔任命鲍威尔为美联储主席”，甚至连同美国财长姆努钦一起梢上——怪罪姆努钦推荐鲍威尔出任美联储主席后，白宫和美联储的关系变得极度紧张。彭博社甚至透露说，白宫法律顾问办公室甚至讨论过“将鲍威尔降职为美联储理事合法性”的问题。

为平息矛盾，姆努钦出面调停，以鲍威尔生日为“说辞”，精心安排特朗普邀请鲍威尔到白宫共聚“牛排宴”。当地时间今年2月4日晚间，美国总统与美联储主席的完成了第一次当面交流。随后，鲍威尔对加息的态度明显软化，他对媒体称，我与特朗普总统交流了很多，双方加深了理解，而未来将对是否进一步加息“保持耐心”。

不管是出于特朗普的压力、还是美国经济所需，从那时起，美联储停止了加息的脚步。但只是停止加息并未满足特朗普，在他看来，美联储应当在6月19日毫不犹豫地降息。6月19日结束的议息会议上，美联储保持了2.25%～2.5%的利率区间不变，尽管鲍威尔也释放出“可能降息”的信号，但特朗普不满，再次对鲍威尔提出“去职”要求。

鲍威尔也没示弱，在议息会议之后的新闻发布会上，鲍威尔表示，“法律规定是很清楚的，明确我有4年任期，我将继续任职直到任期结束。”美联储理事会一位发言人6月18日也称：“根据法律，不得无故解除美联储主席职务。”

“鲍威尔完全领会不到我的意思”“美联储是美国经济的障碍”“如果去年12月鲍威尔不加息且进行量化宽松，美国的GDP增长和股市都会超过当下的水平”……这些都是特朗普最近针对鲍威尔的言论。6月24日，他发文说，“想想如果美联储做对了，会发生什么。道指上涨数千点，GDP增幅达到4%区间甚至是5%区间。现在，当我们需要降息和放宽货币政策来弥补其他国家对我们的不利时，他们却像顽固不化的孩子一样固执己见。把事情搞砸了!”

特朗普为什么如此急迫地希望美联储降息？估计至少有两重可能：其一，特朗普知道自己在关税问题上的“胡作非为”会给美国经济和民众生活带来巨大压力，他不想因此而受到指责，甚至影响大选结果，所以需要美联储帮助他构建一个“繁荣假象”，让所有美国人对之感激涕零；其二，通过白宫和美联储的“对峙”，达到“不降息也相当于降息”的市场效果。

北京时间今天（6月26日）凌晨，美联储主席鲍威尔在“对外关系委员会”发表讲话时说，今年3月时，美联储对经济前景还基本保持乐观，失业率接近历史低点，但5月后出现“转折点”，“贸易方面明显转向了更大的不确定性，即将公布的数据再次引发了人们对全球经济实力的担忧。”鲍威尔介绍，贸易不确定性以及全球增速的担忧可能会促进降息，美联储正在考量是否需要货币政策的宽松来应对不确定性。

鲍威尔提出的担心当然也是美国公众和全世界的担心，包括特朗普的担心。但担心和担心不一样，外界的担心是“因衰退而受苦”，而特朗普的担心或许是一旦美国经济因他而衰，会让他丢掉总统宝座。不管是哪种担心更能对美联储降息发挥决定性作用，事实是，现在市场上已经出现7月降息概率达100%的预测。

7月真会100%降息？也许吧，但可能还有另外一种情况——白宫和美联储之间“用嘴降息”的效果还能坚持多久？

历史有过这样的经验：上届美联储主席耶伦“用嘴加息”长达一年之久。

编辑：周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