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经济周刊》记者 陈栋栋 | 全国两会现场报道

“熟悉的朋友都知道，我已经连续5年提出关于通用航空的建议了。”全国人大代表、中国工程院院士樊会涛3月7日在接受《中国经济周刊》记者专访时表示，通航产业能够担当经济新动能。

樊会涛（陈栋栋 摄）

需求巨大：中国人天生爱玩

樊会涛说他一直看好通用航空产业的发展。“很多年前，大家都不会想到汽车会走进千家万户。通用航空也是这样，你可能想象不到，它也会像汽车一样，走进千家万户。通用航空将成为汽车产业后的又一个新的经济增长点。”

“中国人天生爱玩。”樊会涛从人性的角度分析通航产业的前景。他观察到，我国已有2亿～3亿人达到“中产阶级”收入和资产水平，具备一定的通航消费潜力。

此外，风险巡视对通航的需求较大。

我国日常需要开展风险，巡视的森林面积超过200万平方公里，内陆水体面积超过10万平方公里，河流长度超过40万公里，油气管线超过10万公里。卫星系统不能满足农林牧渔业、管道运输业、城市和道路安全风险巡视的实时性要求，采用地面系统需要消耗极大的人力物力。我国仅森林经济的价值就高达10万亿元，随着智能技术、通信技术的发展，采用通航进行巡视的效费比将更加突出。

通航救援在很多国家广泛采用。

以美国为例，该国将1小时内达到急救中心作为一个关键指标来规划紧急救援体系，为超过8500万住在离急救中心开车超过1小时地方的美国人提供航空紧急救援服务。

俄罗斯最近也建立了国家航空医疗服务机构，计划在俄罗斯全境设立130个基地，形成年救护15500人的能力。

我国心脑血管疾病发病率、道路交通事故率都处于高位，航空紧急救援体系有巨大需求和发展空间。

此外，我国国土面积与美国相当，但我国通航总飞行量与美国相比存在数量级差距（美国为年3000万飞行小时），我国通航发展存在广阔空间。

通航这么好，为啥发展不起来？

“我为啥年年都提通用航空产业的建议，既是因为这个产业很重要，也是因为确实还没有发展起来，所以要反复提。”樊会涛笑言。

根据2016年发布的《关于促进通用航空业发展的指导意见》，到2020年，建成500个以上通用机场，通用航空器达到5000架以上，年飞行量200万小时以上，通用航空业经济规模超过1万亿元。

“我们目前与2020年的目标差距较大，亟需加速通航产业发展。”樊会涛掌握的数据显示，我国已取证通航机场约200个，通航机队规模约3400架，2018年通航总飞行量94.1万飞行小时。

除了自身规模小，中国的通用航空与美国的差距也还很大。樊会涛在接受《中国经济周刊》记者采访时分析，主要原因是用民航的套路发展通航，成本高，效益无法实现。此外，由于空域限制和机场较少，存在“飞不起来，落不下去”的问题。消费观念的滞后也是制约发展的原因，通航总被误以为是奢侈品。

如何让通航产业快马加鞭？

樊会涛认为，我国应实施中央和地方分域分责的空域管理体系。将划定的特定用途通航空域交给地方管理，盘活低空空域资源，由地方整体统筹特定空域通航基础设施、运营管理和市场需求，从而解决“飞不起来，落不下去”的问题。

此外，建立相对独立的国家通航运营管理体系。以通航“航路成网”为目标，将各通航机场、通航塔台形成完整保障体系，支撑跨区的通航运行。实现通航需求开发、基础设施建设和运营管理体系的责权利统一，尽快发挥通航服务经济社会发展的能力。

“启动政府采办加速形成规模化通航市场。”樊会涛特别提到。

一方面，政府采办通航紧急救援服务。建议中央政府明确紧急救援建设的考核指标体系，推动地方政府承担主责，在城市和乡村建设规划中高度重视与航空应急救援体系匹配的急救中心布局和建设，主动运营航空紧急救援体系。

另一方面，政府采办通航风险巡视服务。各级地方政府通过政府采办，直接或间接组建通航专业机构或公司，落实通航巡视需求，提升重大灾害和风险防控能力。

樊会涛还建议，扩张通航飞行员、机务、空管等人员的教育和培训规模。对相关教学提供从技术、资金到管理的多方面支持，加大力度推动地方和社会资本办学、立业。此外，政府直接采购通航飞行员培训服务。通过国防动员等方式培训私照飞行员，尽快将我国的私照飞行员规模提高到10万以上。

“最关键的还是要市场需求起来，实现参与各方有效益。”樊会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