钮文新

9月7日，国务院金融稳定发展委员会召开第三次会议，分析当前经济金融形势，研究做好下一步重点工作。会议认为，当前宏观经济形势总体稳定，经济金融保持稳定发展态势，供给侧结构性改革持续深化，就业保持稳定，微观主体韧性进一步增强。金融系统认真贯彻党中央、国务院各项决策部署，积极贯彻执行稳健中性货币政策，并根据形势的变化有针对性地适时适度预调微调，保持市场流动性合理充裕，信贷市场、债券市场、股票市场平稳运行，人民币汇率保持合理稳定，各类金融风险得到稳妥有序防范化解，金融市场风险意识和市场约束逐步增强。

笔者发现，过去央行货币政策表述中“保持银行系统流动性合理充裕”的提法，在此次会议上发生了变化，“保持市场流动性合理充裕”。

中央银行是整体金融市场的中央银行，而不是传统意义“银行之银行”，但因为中国银行业依然是金融市场最大的块头儿，所以央行还必须扮演“银行之银行”的角色。尽管如此，央行同样需要转变角色，需考虑整体金融市场的流动性问题，这是金融现代化的重要特征。更重要的是：央行必须关注资本市场的流动性是否合理充裕，这才能体现“金融为实体经济服务”的本质要求。

国务院金融稳定发展委员会第三次会议认为，中国“信贷市场、债券市场、股票市场平稳运行，人民币汇率保持合理稳定”。笔者认为，这是已经开始将“利率、汇率、市盈率”进行通盘考虑的表现。

国务院金融稳定发展委员会第三次会议对下一阶段金融和经济工作提出六项要求。

一是在宏观大局的变化中把握好稳健中性的货币政策，充分考虑经济金融形势和外部环境的新变化，做好预调微调，但也要把握好度。

笔者对这一条的理解是，货币政策稳健中性不是“机械教条”的稳健中性，要适应“宏观大局的变化”，要“充分考虑到经济金融形势和外部环境的新变化”，在此前提下把握好预调微调的度，所谓“度”至少应当包括力度和节奏——两方面的问题。

二是加大政策支持和部门协调，特别要加强金融部门与财政、发展改革部门的协调配合，加大政策精准支持力度，更好促进实体经济发展。

笔者认为，这突出体现了部门政策之间的协调，精准施策，结构发力，突出实体经济发展，构建健康有序的中国经济。

三是继续有效化解各类金融风险，既要防范化解存量风险，也要防范各种“黑天鹅”事件，保持股市、债市、汇市平稳健康发展。四是务实推进金融领域改革开放，确保已出台措施的具体落地，及早研究改革开放新举措。资本市场改革要持续推进，成熟一项推出一项。

笔者认为这两条更值得关注，会议对资本市场的发展提出了要求。就现实而言，“继续有效化解各类金融风险，既要防范化解存量风险，也要防范各种‘黑天鹅’事件，保持股市、债市、汇市平稳健康发展”；就长远而言，“务实推进金融领域改革开放，确保已出台措施的具体落地，及早研究改革开放新举措”，而针对“资本市场改革要持续推进，成熟一项推出一项”。前者为稳，后者为进。由此，笔者认为，关于资本市场、尤其是相关股票市场的一系列“改革大动作”可能已在路上，推出只是时间问题。如此动作是否包含着强化股市投资者信心内涵？

第五和第六条关乎市场和经济环境建设的总体思路：五是更加注重加强产权和知识产权保护，创造公平竞争的市场环境，激发各类市场主体特别是民营经济和企业家的活力。六是更加注重激励机制的有效性，强化正向激励机制，营造鼓励担当、宽容失败、积极进取的氛围，充分调动各方面积极性，共同做好各项工作。

笔者认为，这实际是告诉我们，中国未来将更加注重主动性（或称内生性）经济增长动力。

民间资本的主动投资行为才是经济增长最关键的内生性动力，而过去在这方面我们教训深刻。比如，积极财政政策和紧缩货币政策组合，导致国家建设项目吸干了金融资源，以致民营企业融资极度困难，甚至不得不靠高利贷存续；当民营实体企业流动性枯竭之时，大量民间资本“脱实向虚”投入金融或准金融企业，长期实业资本变成短期金融资本，并引发各式各样的金融乱象，以致金融“黑天鹅”事件此起彼伏。这样的情形不能继续下去了，而“创造公平竞争的市场环境，激发各类市场主体特别是民营经济和企业家的活力”，则显得尤为重要；“强化正向激励机制，营造鼓励担当、宽容失败、积极进取的氛围”，则显得更加重要。

经济是全社会的事，是全体国民信心的集合。所以，一切政府经济行为都应当围绕激励国民信心展开，希望所有政府相关部门积极行动起来，“充分调动各方面积极性，共同做好各项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