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经济周刊》 记者 孙庭阳｜北京报道

责编：陈惟杉

（本文刊发于《中国经济周刊》2018年第32期）

因旅游建市的湖南省张家界市，下辖武陵源等4个区县，张家界旅游集团股份有限公司（张家界，000430.SZ）是当地旅游业唯一的上市平台，旗下拥有张家界中旅、宝峰湖、杨家界索道、环保客运等资源。

张家界7月下旬公布的半年报显示，上半年净利润2013.84万元，同比下滑47.90%，几近腰斩，各景区购票人数、环保客运、观光电车、索道等业务均有不同程度的下降。

同样以山景闻名的上市公司还有九华旅游（603199.SH）、长白山（603099.SH）等，仔细分析这类上市公司财务报表可以发现，这些坐拥得天独厚旅游资源的公司，既有毛利率堪比白酒、葡萄酒的独家经营的索道、客运业务，也有表面风光实则收益跟挖煤烧焦相当的旅行社业务。而这些业务受大环境、不可抗力影响颇多。

2017年，张家界净利润已经较2015年时的1.14亿元下降了41%， 2018年上半年再次下滑47.9%，接受《中国经济周刊》记者采访时，张家界方面称，客运票价被限价、政府道路施工影响客源，外加2017年同期非经常性损益较高形成的高基数，是今年上半年净利润下滑幅度高的主要原因。

曾扭转颓势的环保客运拖累业绩？

张家界市经过建市20多年的发展，早已成为国内外知名的旅游胜地和国内重点旅游城市。

7月下旬，张家界市市长刘革安曾介绍说，2018年上半年，张家界全市各景区共接待游客3145万人次，同比增长16.6%；实现旅游收入275亿元，同比增长18.6%。

但上市公司张家界，2018年上半年的业绩似乎不那么乐观，利润贡献主角环保客运业务下滑是主因之一。

张家界1996年上市，2008年、2009年曾连续亏损，2009年公司控股股东开始筹划将其所持的张家界市易程天下环保客运有限公司（即“环保客运”）置入上市公司。

张家界市武陵源核心景区面积较大，旅游时需要交通工具，环保客运业务就是以环保客车为交通工具，向游客提供运输服务以及相关的旅游配套服务。根据张家界市武陵源区人民政府2002年4月的决定，环保客运享有武陵源核心景区内游客运输独家经营权，期限为45年。除了景区内，环保客运也为张家界市及湘西其他地区的景点提供旅行社服务，包括交通组织、住宿安置、导游、代购代销、票务代理等各种专项旅游服务。

2011年3月，将环保客运业务置入张家界的重组完成，这是公司重组摘帽的重要举措，环保客运就此成为公司重要的收入来源，接待人数呈持续上升态势。2013年购票人数267.73万人，2015年和2016年分别达到348万人和367万人。对于公司收入的贡献也年年增高，在2013年贡献全部收入的20.22%，并在2015年到2017年间一路攀升，占比分别是30.73%、35.73%、36.49%，贡献了主营收入的1/3以上。

环保客运业务也是张家界毛利率最大的一项业务，从置入公司之后到2016年，毛利率一直保持在55%以上，2017年才下降到50.22%，2018年上半年为47.19%。

这种景区内独家运营的客运服务，虽然有政府监督定价，但都保持着较高的毛利率。如参观长白山天池需乘坐景区的大客车，而从2014年上市以来，长白山的旅游客运业务毛利率一直在50%以上，2015年最高时曾达到58.57%。

但张家界的环保客运购票人数在2016年达到顶峰，2017年同比下降4.79%，回到2015年水平，今年上半年购票人数同比减少9%。公司解释主要原因是武陵山大道建设，引起交通不便，影响游客进入核心景区。

在人数减少同时，优惠票价的下降更是压低了利润。

公司解释，根据政府要求，环保客运车优惠票价格，自2017年11月1日起旺季优惠票由60元/人调整为30元/人、淡季优惠票由26.75元/人调整为21.75元/人。因为票价降低，使得上半年营业收入减少了875.05万元，占减少总量的56%。

面对两大减利压力，张家界方面回复《中国经济周刊》记者称，这项业务要扭转颓势，公司会“一是加大营销力度，在游客增量上找效益；二是严控成本费用，保证利润；三是积极争取政府各方面支持”。

堪比酒企毛利率的索道业务为什么不赚钱了？

不仅环保客运业绩下滑，张家界的另一块现金牛业务——杨家界索道也出现“意外”。

2016年以前，杨家界索道是公司重要的现金牛业务。此项业务2015年时贡献毛利润0.87亿元，占到了公司毛利润的30%。当年游客进入武陵源核心景区的3条主要线路中，另一条并非由张家界运营的索道处于停运状态，从而使杨家界索道收入大增。

到景区旅游时，如果看到索道上接连出现数个空轿厢，一些人便会担忧运营商会否赔钱，但如果他们知道索道业务的毛利率后，就不会有类似的担忧了。

众所周知，酿企毛利率较高，特别是白酒企业，如贵州茅台（600519.SH）历年的毛利率都在90%以上，五粮液（000858.SZ）在70%至80%之间。

一些索道缆车业务的毛利率高到和白酒企业接近。例如黄山旅游（600054.SH）近5年索道业务毛利率都超过了80%，也就是每5个运行的轿厢中，有一个轿厢坐人，就能覆盖成本。

具体到杨家界索道，近3年毛利率分别是64%、51%、27%。今年上半年，公司称，“受武陵山大道建设的影响，武陵源区百丈峡路段、市内至森林公园路段实行交通管制，禁止旅游大巴车通行，导致旅行社更改线路和行程，致使杨家界索道相对于核心景区处于孤立和封闭状态，前往杨家界索道人数减少”，购票人数减少了25%，从而导致上半年这块业务收入和成本基本持平，没有给公司贡献利润。

张家界方面对《中国经济周刊》记者称，武陵山大道建设，对公司其他业务收益产生的综合影响是正在减弱，而随着武陵山大道2018年10月份的贯通，这个影响将逐渐消除。

扣除同期高基数后，张家界净利润微增

张家界今年上半年业绩下滑的另一个原因是账务处理。2017年上半年，公司收到张家界市永定区征地拆迁服务中心拆迁补偿款2418万元，计入当期收益中，造成基数较高。如果在基数中减掉这块非经常性损益，公司今年上半年净利润同比增加了1.72%。面对上半年几大业务均下滑的状况，公司上半年净利润仍能有1.72%的微增长，主要应归功于公司3项费用的减少：公司降低了广告宣传费，销售费用减少；在2017年清理了一些子公司，纳入合并报表的职工薪酬及管理费用有所降低；2017年定增募资投入到大庸古城项目，使得借款利息下降。

同样是经营山景景区的上市公司，九华旅游今年上半年净利润同比增长1.19%，和张家界扣除非经常性损益后净利润增幅接近。

记者翻阅多家旅游行业公司财报后发现，旅游行业收益受外部因素影响颇多，如受灾害性天气、突发事件等可能影响景区客流量增长不达预期。

例如，2003年SARS横行，全年旅游板块收益均下滑，黄山旅游、西安旅游（000610.SZ）、桂林旅游（000978.SZ）同比降幅均达50%以上。

再如张家界的宝峰湖在韩国宣传和营销投入力度较大，韩国游客占到景区一度达半数以上。但2017年，受韩国部署“萨德”问题影响，韩国赴中国游客大幅减少，张家界宝峰湖购票人数同比减少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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