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杜弘禹汕头报道

在“五一”小长假期间，位于粤东地区的汕头市南澳岛迎来了历年同期数量最多的游客：据统计，假日期间进岛旅游13万人次，同比增25%；旅游综合收入4290万元，同比增29%。

大量游客涌入的背后，南澳岛自2017年开始的“蓝色海湾”整治项目功不可没。

在4月底，赶在小长假到来之前，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前往南澳岛调研发现，作为广东唯一的海岛县，受远离大陆、人口较少和发展滞后等因素影响，南澳的海湾受损情况相对好于一般的大陆海湾，但南澳的“蓝色海湾”整治行动却依旧进行得急迫和迅速。

这背后的动力更多来自于直接而现实的“发展所需”。2015年，随着南澳大桥开通，南澳告别“孤悬海外”的漫长历史。交通便捷带来大量游客涌入，南澳也终于在传统的捕捞和养殖产业之外找到一条新的经济发展路径。

当地官员对此也解释说，一是南澳传统旅游资源有限，急需借此优化全域旅游环境，丰富旅游资源供给；二是寻求在整治基础上及时形成科学有效的生态环境管理，避免发展反而导致破坏。

能否将生态环境资源转化为可持续的经济发展动能？能否在保护治理与开发利用之间取得平衡？这是南澳，也是诸多地方需要探索回答的命题。

恢复、提升、利用和保护

4月底5月初，广东气温渐高，温润的东南季风也开始从海上徐徐吹来。

位于粤东地区的汕头市南澳岛，距离入岛处不远的一处海岸上，几名绿化工人顶着骄阳、迎着海风，正忙着给新栽下的植物浇水施肥、收拾残枝落叶。他们的脚下，横贯在花草间的人行步道，一些石板上依稀还残留着水泥痕迹。

这项正收尾的工程是南澳“蓝色海湾”整治项目的一部分。

2017年初，汕头市向国家海洋局、财政部申报“蓝色海湾”整治项目成功获批，并获得中央扶持资金3亿元。根据汕头市制定出台了《汕头市南澳岛蓝色海湾整治行动实施方案》，主要开展金澳湾、赤石湾十里银滩、烟墩湾、竹栖肚湾、龙门湾等5个海湾整治修复项目建设，将按各个海湾的具体情况有针对性地开展海岸整治、近岸构筑物清理与清淤疏浚整治、自然岸线恢复、海湾生态保护、生态廊道建设、海洋生态环境监测能力建设等整治行动。

南澳县海洋与渔业局副局长陈雄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南澳岸线生态环境问题主要集中在自然侵蚀，以及人为占用，如违章建筑，以及非法挖沙偷沙和倾倒垃圾和建筑废土等一系列问题，希望通过沙滩滩面垃圾等废弃物和排污口的清理整治、占滩养殖设施拆除等，修复受损生态和提升岸线景观。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查询《汕头市南澳岛蓝色海湾整治行动项目环境影响报告书》发现，针对上述问题，南澳对应实施了沙滩保护恢复、防风林带减速，受损海堤加固、景观带建设、砂质岸滩环境整治，岸线生态恢复保护工程。

而针对水污染，陈雄表示，南澳“蓝色海湾”项目重点是岸线整治修复，南澳海水水质相对较佳，多为一类水，部分为二类水，问题相对岸线较小。

不过，上述环评报告书指出，近海大面积养殖造成的污染，加速了南澳部分河溪以及入海口水质的恶化。而与之对应，南澳的整治行动项目中，亦有相关举措，包括实施河溪入海口整治、近海海域水质改善等。

“近海养殖确实是一大问题，除导致一定程度的海水污染外，部分企业过去是在岸线沙滩上私搭乱建；以前开发过程中多多少少也确实有一些问题。”南澳县旅游局副局长吴强生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但随着“蓝色海湾”整治行动的推开，相关问题正在逐步被解决和清除，岸线逐步得到清理恢复。

地方政府推动南澳岛整治行动的背后，旅游资源的开发和利用成为一个直接的诱因。

吴强生回忆，南澳大桥通车那年，尽管有预案，但面对数量超乎想象的游客涌入，应对能力的不足还是暴露了出来，“游客走后，海滩上全是垃圾”，而未来南澳要发展，相配套的保护和管理能力必须得有。

“我们总的思路就是恢复、提升、利用和保护，一共规划了12个海湾整治项目，这个5个海湾只是第一批，今年底完工验收。”陈雄补充说。

所谓“利用”，主要指的是旅游。陈雄介绍，目前，其中一个接近完工的项目已向公众开放，旅游高峰期，每天能迎来上万名游客。

这也正是南澳县实施“蓝色海湾”整治行动所希望看到的效果：提升南澳岛全域旅游景观档次，丰富旅游资源供给，增强旅游体验和吸引力。

全力推动生态旅游

“原来在外面读书的时候，我说我回家的路上一边是森林、一边是海洋，大家听了都非常羡慕。”4月27日上午，骑着电动车行驶在南澳环岛公路上时，当地年轻人章佳霖对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回忆说。

但当电动车行驶到南侧环岛公路时，章佳霖指着一处海岸说：“这一片过去是杂草丛生的乱石堆，一些地方还倒着建筑废土，人都走不进去。”

目前，随着“蓝色海湾”整治行动的推进，效果也正逐步凸显。章佳霖所指的曾经的杂草丛生的乱石堆，如今已成为错落有致的海湾景观长廊，除绿化外，还配有小广场、观景台、凉亭和沿着海岸“依山就势”的栈道。

多位当地官员告诉21世纪经济报道，尽管并不是“不发展旅游就不搞环保”，但旅游产业的发展增强了南澳实施“蓝色海湾”整治的紧迫性。

吴强生表示，过去南澳的旅游资源相对有限，基本集中在三个景区，节假日人满为患，尤其是南澳大桥开通后，游客激增，更突出了供需矛盾。

南澳县旅游局提供的数据显示，2015年大桥开通前，南澳每年的游客数量约90万人次，而大桥开通当年激增至400多万人次，2017年已接近600万。

而作为一个海岛，南澳只能对存量资源进行优化提升。“南澳的优势是海，岸线、沙滩、海水都是我们宝贵资源，也只能依靠这些。”陈雄表示，因此南澳蓝色海湾整治过程中，也有意思地考虑与旅游配合，“但不是搞大建设，搞成旅游景点，更多还是通过恢复自然风貌，呈现海洋海岛景观”。

吴强生也表示，“蓝色海湾”项目做好了，对南澳旅游的可持续发展有现实和长远的意义，一方面，无论是发展观光旅游还是休闲渔业等旅游业态，都必须有良好的生态环境作为基础支撑；另一方面，随着逐步整治完成，这些海湾确已开始形成吸引力，开始将南澳旅游从过去的“点状”向线（环岛）拉伸。

事实上，南澳正呈现出全力发展旅游产业的姿态。陈雄说，近年随着人们消费能力的提升，全国旅游产业发展迅猛，并且带动性强，可以发挥支柱产业的作用，南澳现在有这个契机，但关键要看生态这张牌如何打好。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了解到，无论是实施“蓝色海湾”整治行动，强化海湾生态保护，抑或依托于此，探索发展海洋经济，南澳都是广东的一个缩影。

早期的广东海洋生态文明建设工作会议就明确，2018年该省将开展重点海湾环境综合整治，以及实施海岸带整治修复工程等，并将推动“湾长制”试点。

而广东省国土厅近期亦下发《关于加强围填海成陆土地利用和管理若干问题的通知》，明确要严控严格控制围填海活动，保护海洋生态环境。

当前，广东正推进该省的沿海经济带建设。根据《广东省沿海经济带综合发展规划（2017-2030年）》，广东的目标是要建设成为全球一流品质、极具魅力和竞争力的世界级沿海经济带，到2020年海洋生产总值达2.2万亿元。其中，也明确南澳岛在该省的“滨海旅游带”建设中的位置。（编辑：陈洁，如有建议意见请联系duhy@21jingji.com,chenjie@21jingji.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