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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沃斯上空的忧虑

文| 钮文新

暴雪没能阻挡达沃斯的脚步,70个国家的元首、4000多位企业家、2000多位社会名流还是聚过来了,但这是不是更加剧了达沃斯小镇的焦虑?当然,一面是美国引领世界走向“分化趋势”,另一面是“世界向何处去”这个古老的命题再次变成“达沃斯焦虑”。

无论特朗普如何闹分化,美国都逃不脱摆在达沃斯面前这颗“定时炸弹”:如果人类不能共同努力,地球是不是会破产?当然,达沃斯回答不了,全世界恐怕没人能够回答这个问题,但国际金融研究所(IIF)2018年1月发布的最新数据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们:截至2017年三季度末,全球债务已经升至纪录新高233万亿美元,是同期整个地球GDP的318%。

地球的债务还会继续增加吗?地球是否有能力背负如此沉重的债务负担?这样下去的结果又会如何?

我们看到的分项数据是:233万亿美元当中,政府债务63万亿美元、金融部门债务58万亿、非金融部门债务68万亿、家庭部门债务44万亿美元。IIF的统计数据同时表明,仅仅2017年前9个月,全球债务就增加了16.5万亿美元,增长率为8%,而同时全球GDP增长率不过3%到4%而已。毫无疑问,债务增长率和GDP增长率之间的落差,还将继续拉高全球的债务率。

是的,您没看错。如果这样的财务状况出现在一家企业,那它早就破产好几回了。就是因为没有其它星球作为地球的经济竞争对手,所以债务这么高,谁也拿它没办法,但这并不意味着地球不会破产。对拉高整个地球债务贡献最大的是谁?当然是发达国家,由于其公共债务总量的大幅增加,发达国家债务与GDP比例已经达到了390%,尤其是美国和日本,其国债均出现大幅增加。你可能已经看到,美国部分政府部门再一次停摆了,而其背后的原因就是国会怀疑美国政府债务的可持续性。据公开数据,2017年年末,美国的国债总量突破20万亿美元,大致相当于美国GDP的112%。

毫无因为,全球债务暴涨与2008年美国金融危机密切相关。金融危机之后,世界各国为降低经济影响,支撑经济发展,许多发达国家推行了宽松的货币政策。在此过程中政府大量举债,尤其是发达国家的债务总量大幅增加。IIF的统计表明:自2006年以来,美国和英国的债务余额上涨了100%。与此同时,日本和欧元区以美元计价的未偿还债务也上涨了50%。

当然,我们也不能不看到中国的情况。IIF的数据显示,中国在新兴市场经济国家当中,债务上涨的速度是非常快的。过去10年间,新兴市场的债务总量增加了40万亿美元,而前一个10年仅仅增加了9万亿美元。我们需要看到的是,尽管中国债务率尚未达到全球318%的水平,但2017年,中国债务占GDP比重还是上升了2个百分点,至294%。而此前的2012年至2016年,中国债务率年均增速高达17%,这可不是一个小增幅,在新兴市场经济体的新增债务中,中国新增债务占比最大。

当然,2017年开始出现大幅放缓,增幅只有2%,这也许是一件可喜可贺的好事。IIF的报告也指出,尽管全球债务已经飙升至新的纪录高位,但受到中国持续打击影子银行等因素的影响,随着全球经济扩张,全球债务占GDP比重已经连续第四个季度下降,目前318%的比重,相对于2016年第三季度——历史最高纪录已经减低了约3个百分点。

说实话,看到全球债务率还能降低,十分欣慰。目前新兴市场的总债务量达到了56万亿美元,这相当于新兴市场GDP总量的215%;其中48.5万亿美元是以本币计价发行的,剩下的债务则是以美元、欧元和日元等外币发行的。IIF统计显示,新兴市场的债务增量主要来自于非金融机构企业,这一领域的债务和GDP比例已经从2006年的68%上涨至2016年的100%。其中中国、土耳其、智利和沙特阿拉伯的公司债务增加的数量最多。

我们一定要明白,美国、欧洲,甚至日本,它们是发达国家,它们的货币优势给他们提供的转嫁危机,通过低价收购他国资产而降低自身债务水平的能力。但中国不行,人民币没有发达国家的强度,也没有转嫁债务风险可能。所以中国债务率低于发达国家没什么可骄傲的,重要的是我们在新兴市场经济国家中债务增长过快,这是不可低估的债务风险。在此背景下,人民币汇率升值、国内利率不断上涨正在加大中国的债务风险和债务负担,这是不可回避的风险问题。更重要的是,如何处置这是个重大的难题。

不错,中国的债务主要是内债问题,是比较容易通过技术性处理解决的问题,但是,我们不能让中国中产阶层的财富因解决债务问题而缩水,多年来,我们打造中产阶层社会构建付出了巨大努力,所以我们必须要有足够的智慧。什么智慧?即保住中产阶层财富,又能有效化解债务杠杆风险的良策。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吗?不对,债务杠杆风险的化解和中产阶层财富保全之间其实并不矛盾。

我认为,中国的债务杠杆过高并不是绝对概念,而是“因短而高”的相对概念。所以,只要处理好中国金融短期化、货币化、套利化——这个杜绝债务危机发生的关键问题,中产阶层的财富就不会被侵蚀,中国经济就可以良性发展,而这一点关键取决于中国金融管理当局是否愿意改变过去的做法——即放弃向华尔街的过去学习金融。我认为,最大的改变在于实实在在地让金融归回为实体经济服务的本源。

要避免中国爆发系统性金融风险:第一,必须坚持以实体经济为本发展中国经济,加厚中国净资产而减低债务率;第二,让金融市场产品更加长期化,有利于资本市场扩张,而不是一味地鼓励短期的货币投机。这两点都是根本问题,不容得丝毫怠慢。

实际上,恢复本国实体经济能力已经是发达国家正在积极努力的着力点。特朗普为什么几乎疯狂地推动美国制造业占比,恐怕并非简单的“美国再强大”的考量,而通过美元霸权打劫“经济遇难者”,甩掉其无以复加债务,才是根本目的。所以我们看到,特朗普一方面通过低廉的金融价格、减税压低美元币值,为美国本土营造实体经济成长的环境;另一方面,启动201、310、232等一系列贸易条款,压制中国经济,给中国经济加霜加雪,制造危机。这时候,我们转变中国金融差强人意的金融方式是不是倍显迫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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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编辑:张芳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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