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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募一哥”徐翔如何玩坏了大恒科技(3)

我们希望借还原曾经的“野蛮人”“资本大鳄”徐翔入主一家老牌的中关村企业大恒科技的过程,一方面了解“野蛮人”给实体经济带来的困顿,另一方面探究到底何为实体经济所需的资本。

事发

大恒科技陷入困局

徐翔涉事,大恒科技融资艰难

事实上,并没有公开信息显示徐翔的案件与大恒科技有关,但大恒科技却因徐翔出事深受波及。

随着徐翔事件继续发酵,泽熙系持有的包括大恒科技、宁波中百、文峰股份(601010.SH)等价值数十亿的上市公司股份随后全部遭到冻结。

在徐翔被警方带走后第8天,2015年11月9日,郑素贞所持有的大恒科技 129960000 股无限售流通股被公安部门冻结,冻结期限为2015年11月9日至2017年11月8日。2016年4月12日,于2015年11月9日进行的冻结被解除,轮候冻结转为正式冻结,冻结期限两年。这意味着,郑素贞所持大恒科技近1.3亿股要被冻结至2018年4月12日。

2015年12月,大恒科技独立董事杨旺翔一度失联,随后其申请辞职,不再担任公司任何职务。杨旺翔在徐翔控制的宁波中百、康强电子(002119.SZ)等多家上市公司担任独董。

2016年1月14日,大恒科技公告称:2016年1月12日,公司董事长、总裁鲁勇志未能正常上班,经公司多方了解、核查相关情况未果。

“突然有人打电话让他去配合调查,去了就联系不上了。”关于鲁勇志的“失联”,知情人士称,“鲁勇志曾经作为研究员调研过美邦服饰(002269.SZ)等公司。”上市公司美邦服饰的异动,被视作压垮徐翔的“最后一根稻草”,也是媒体披露导致其被捕的直接原因。

直到2016年2月2日,大恒科技公告称鲁勇志已于2月1日正常在岗履职。“从案子的进展看,中间的内幕操作鲁并不知情。”上述接近徐翔的知情人士告诉《中国经济周刊》记者,“徐翔有个更内部的圈子,鲁勇志在核心之外,只属于执行层面。”

直到徐翔被宣判的一年时间里,除鲁勇志外,泽熙系为大恒科技“选派”的多位董事选择了销声匿迹,基本不出现在公司。

徐翔涉事带来的余波远未平息。《中国经济周刊》记者从大恒科技内部了解到,从2015年年底至今,因为股权冻结导致银行抽贷或提前还款,大恒科技业务拓展举步维艰。在大股东无法担保的情况下,大恒科技甚至将位于北京苏州街3号大恒科技大厦写字楼中的公司房产抵押给担保公司贷款,以维持日常运转。

“(徐翔)出事后银行很快打来电话,催促还款,公司很快捉襟见肘。”大恒科技内部知情人士郑义回忆称,“融不了资,有项目想做但是没有资金,只能考虑怎么生存。”

事实上,徐翔被捕对多家相关上市公司融资事项带来影响。泽熙系参与认购的宝莫股份(002476.SZ)公告终止定增事项;乐通股份(002319.SZ)定增方案也与徐翔“划清界限”,郑素贞退出认购;而华东重机(002685.SZ)的定增方案则在排除原认购对象泽熙系后获得证监会核准。

徐翔的110亿罚金怎么筹,会卖掉大恒科技股权吗?

2017年1月23日,据青岛市中级人民法院消息,被告人徐翔、王巍、竺勇犯操纵证券市场罪,分别被判处有期徒刑5年6个月、有期徒刑3年、有期徒刑两年缓刑3年,同时并处罚金。有知情人士透露,三人一共被判处了120.5亿元罚金,其中徐翔个人被判罚金110亿元。

徐翔是否有能力缴纳天价罚金?有接近徐翔的人士表示有两种可能:如果不缴足罚金,法院就会强制拍卖股权;如果能缴足罚金就可以解冻股权,解冻后公司就可以融资、定增,正常运转。

记者在采访中了解到,法院拍卖会比正常交易便宜,不排除外来资本乘机“捡便宜”。也就意味着对徐翔来说,拍卖对他的损失太大,并不是最好办法。

而据某接近徐翔的人士介绍,徐翔转到监狱后,每个月亲属可以探视一次。“徐翔还在控制公司,所有的事他不同意就办不了。”

“他可能优先保大恒,实在不得已才会卖。” 知情人士透露,也有传闻称目前现状下徐翔家人正在寻找接盘者。

最为迫切的是,大股东的股权冻结,已经导致大恒科技融资紧张延续至今。一位要求匿名的大恒内部员工称:“我们都盼着尽快有个结论,公司恢复正常,有些业务需要拓展,否则不进则退。”据悉,由于徐案,银行从风控角度考虑基本上不愿与大恒科技打交道。

中科大洋:人员流失严重,国家信息安全面临风险

“证监会阻止了一批野蛮人的入侵,但是像大恒这样已经被野蛮人占领的公司,目前看毫无前途。”曾担任大恒科技副董事长、总裁的姚威这样对记者说道。

“如果现在这种僵局打破,大恒还很有希望,几年后就很难说了。”宋菲君也直言。

大恒科技最新公布的2017年一季报显示,公司一季度实现营业收入5.33亿元,同比增长9.41%;净利润为-1110.39万元,同比增长46.75%。

数据之下的情况如何?

以大恒科技旗下的核心企业中科大洋为例,这也是目前唯一由鲁勇志兼任董事长的大恒科技子公司。

数据显示,中科大洋2016年营业收入6.05亿元,较2015年的6.03亿元增长0.28%,归属于中科大洋母公司的净利润5208.4万元,较上年同期的2453.70万元增长112.27%。

然而据中科大洋某内部人士告诉记者,有一笔央视新台址的项目2016年才验收,直接增加净利润9000多万元,不算这笔钱应该是亏损,“大洋其实在吃老本,现在验收的项目都是前两年的,实际当年有效利润是负的。”

比经营数据更显冰冷的,是大批骨干人员的离去。2015年至今,该公司核心技术骨干离职率高达三分之二,其中硬件产品研发团队全部离职。公司创始人、原董事长兼总裁姚威,主管技术研发的董事、副总裁邓伟等一批元老悉数离开。多位中科大洋离职人士向《中国经济周刊》记者表示,目前中科大洋新增业务量锐减,基本没有大的新项目,仅靠以往项目的应收账款维持运转,连工资发放都一度告紧。

特别值得一提的是,记者在采访中了解到,中科大洋作为广电行业龙头企业还承担了大量国家级保密项目,人员变动以及经营管理水平的全面滞后,给中科大洋所承担的众多国家级涉密项目的运营、维护、升级带来很大不确定性。

以中央某机构的音像资料存储项目为例。据该机构相关人士介绍,大洋硬件研发团队的全体离开,将会给密级较高的资料系统的维护工作带来实实在在的隐患,也会对资料系统的硬件维修带来风险,比如在维修时更换的硬件如存在后门,则会使系统存在信息泄密的巨大安全风险。“我们的系统中存贮的都是国家级的资料,这个风险的危害是无法估量的,也是无法想象的。”

黑龙江省电视台是中科大洋的长期客户,副台长王文堂对《中国经济周刊》记者表示,广电行业企业如果保密能力和技术服务能力下滑,将给企业所承建的国家涉密项目带来巨大的泄密风险和潜在损失。“如果有内部控制人试图通过技术服务觊觎国家机密,那将给国家级信息安全带来更大危机。”

“最近两年明显能够感受到大洋的技术服务人员流动比较大,熟悉项目的人都走了,新来的技术人员有些跟不上。”王文堂说,“感觉到大洋达不到我们的要求了。”

此外,大洋的动荡对相关涉密单位的正常业务带来隐患。比如中科大洋负责维护的中央电视台声像资料馆,该馆存有新中国成立以来数百万小时的珍贵视音频资料数据。“一旦出现严重事故,珍贵的史料数据因脱管和失去维护、升级,或被居心叵测的公司涉入,极易损毁、瘫痪、泄露,给国家信息安全带来难以弥补的重大损失,以及无法估量的政治影响。”中央电视台声像资料馆某负责人介绍说。

发生在大洋的困局似乎并不是个案。大恒科技某前任高管告诉记者:“目前大恒科技已经断了资金来源,贷款无门,成了一盘死棋。目前包括大恒光电在内的多个事业部,从高管到普通员工都表示看不到前途。”“如果人都走了,没人才、没资金、没机制,只能等死。”曾担任大恒科技副董事长、总裁的姚威说。

《中国经济周刊》联系鲁勇志和张家林采访未果,但张家林向记者发来短信表示了他拒绝采访的理由:“我如讲一切都好,是违心。我如讲负面,会导致中国大恒融资更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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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编辑:何颖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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