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经济周刊》记者 曹煦 | 北京报道

责编：周琦

（本文刊发于《中国经济周刊》2017年第18期）

4月27日，北京航星科技园的一场中央企业“双创”成效展，迎来了一批重量级考察者：国务院总理李克强，以及马凯、杨晶、王勇、万钢4位副国级领导，还有20余位部委负责人。

这是一幕“大”和“小”相融的生动画面。“小团队是大企业的活力之源”“小产品有大市场”等，李克强总理在调研参观时强调。

一组数据可以佐证“大企业”的创新实力：2012至2015年，32.1%的国家科技奖励、46.1%的科技进步一等奖、40%的国家技术发明一等奖由央企获得。在12项国家科技进步特等奖中，央企获得了10项。然而，载人航天、大飞机、特高压输变电、4G移动通信等承载“国家意志”的央企创新成果，在不少人看来，远远超出普通创客们的资源禀赋。

对央企这样的庞然大物而言，“双创”中也许更需要来自基层一线的首创精神，以及和小微企业的深度融合。而“双创”，也在书写了大量新生企业成功故事的同时，正在成为央企迸发活力甚至催生变革的独特路径。

“双创”中的“国家队”

自决策层在2014年9月发出“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的号召后，有不少人认为，体量、规模均属巨无霸型且多从事传统行业的央企，与这场“双创”浪潮似乎“绝缘”。

然而事实证明，随着“双创”“互联网+”的蓬勃开展，一批央企纷纷加入创新创业行列，并引入众创、众包、众筹等平台，推动形成发展新动能的同时，也有效带动了社会创业创新。在国务院公布的2016年首批“大众创业万众创新示范基地”中，共有中国电信、航天科工、招商局集团、海尔、中信重工、共享装备、阿里巴巴7家企业上榜，其中超过半数为央企。

《中国经济周刊》记者梳理公开资料后发现，央企“双创”的载体形式目前主要有：打造线上或线下的“双创”平台、携手高校院所集聚“双创”资源、举办创新创业大赛、成立创投基金四类。

在平台建设方面，中航工业、航天科技、中国电子、中国旅游等央企依托“互联网+”，搭建了中航爱创客平台等一批颇具规模和影响的创新创业网络服务平台，打通了企业线上和线下渠道；中国兵器工业集团依托“北斗”的资源优势，携手阿里巴巴打造一站式高精度位置云服务平台，目前用户已突破1000万；中国移动参与搭建“百万青年创业就业计划”互联网平台，覆盖全国2000多所高等院校，吸引173万名青年开发者参加创新创意大赛。

创业赛事则扮演了央企“双创”催化剂的角色。由中国电科打造的“熠星”大赛，目前已从企业赛事变身为覆盖央企范围的创新创意品牌赛事。赛事设置 “从创意到技术”和“从技术到产业”两级孵化模式，4个专业化孵化平台。中国电科还从6万名科研和经营管理者中精选出100余名创意导师，对入围项目从专业技术、市场定位、商业模式等方面进行全程辅导。

基金更是成为助力“双创”的必备武器，国机集团、中铁、国药、中国钢研等央企均成立了规模不等的创投或创新基金。令人眼前一亮的是，部分央企甚至设立了市场化的股权型创新基金，支持具有独立商业价值的项目，创业团队可以独立运营并持股，同时通过市场化结算方式获得各类孵化服务。

以上仅仅是个案。国资委方面的数据显示：截至2016年底，中央企业搭建各类“双创”平台409个，同比增长66%，用户注册数近204万；搭建“双创”孵化器和科技产业园区201个，同比增长57%；开展创新创业活动98项，同比增长36%；发起和参与创新发展基金超过200只，总规模超过6000亿元。

华夏基石管理咨询集团央企战略咨询顾问李宁对《中国经济周刊》记者表示，“创投基金+孵化平台”的复合模式是央企双创最广泛的模式。“央企‘双创’的本质是最大程度上连接内外部人才，多渠道对接内外部资金，打通产业、人、资本之间的闭环，在建立产业影响力和控制力基础上，获取财务回报。”

“双创”或为混改破题

如果说“双创”的形式和载体多种多样，那么给产业插上资本的翅膀，则是央企“双创”的又一特点。这既是央企开展“双创”的优势和特点，也或将是本轮混合所有制改革迎来破题的东风。

这样的案例正在不断涌现。位于北京海淀永丰的上市公司大唐电信是央企二级企业，“双创”以来，大唐电信将自己打造的369 CLOUD云服务平台改制为混合所有制企业，该平台上孵化了多家处于市场充分竞争领域的互联网公司，且基本都通过引入外部投资者实现了股权多元化。大唐电信总裁王鹏飞称：“从资本方面看，创新创业工作会孵化出很多优秀的公司。尤其是一些与大唐电信主业相关性较强的公司，大唐电信或多或少都会参股，这本身也会对企业产生积极的影响。”

地处深圳的央企华侨城集团则在“双创”中直接孕育了一家上市公司，用资本证券化的方式实现了混改。该集团旗下深圳华侨文化旅游科技股份公司员工平均年龄仅26岁，这家年轻创客“当家”的企业自2011年成立起，便致力于虚拟现实技术的研发和产业化，目前已自主研发出了20余项高科技文化旅游产品，并打入土耳其、印尼等国际市场。2015年10月，文旅科技正式登陆新三板挂牌交易。华侨城作为母公司，以1800万元出资，获得超过3倍现金分红、20倍股权增值的丰厚回报。

4月27日，李克强总理在与央企负责人座谈时指出，传统混合所有制更多通过资本市场兼并重组实现，现在央企通过“双创”催生出新的组织分配方式和资本结构模式，有利于探索一条混合所有制新路。

在接受《中国经济周刊》采访时，中国企业改革与发展研究会副会长李锦表示：央企“双创”对混改的最大贡献是制度创新，从而激发了存量人才的积极性，避免了人才流失，产生了“脱马甲”现象。“搞活了体制机制和利益分配这潭原先的死水，国有企业有效促进了外部人才进入和内部人才在内部‘下海’，这对科技型央企的混合所有制改革留下了想象空间。”

“‘双创’本身就是一种创新，企业‘双创’首先需要领导‘双创’，央企负责人需要有更开放的思想、开明的做法、开阔的视野。” 李锦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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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经济周刊》2017年第18期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