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经济周刊》 记者 曹煦|两会现场报道

（本文刊发于《中国经济周刊》2017年第10期）

3月7日，《中国经济周刊》记者专访全国人大代表、海南省省长刘赐贵，履职海南两年多的刘赐贵讲述了改革突破、生态立省、国际旅游岛建设、民生改善等社会关注的话题，以及如何推进新发展理念在海南落地生根、开花结果。

“稳菜价”实行问责制，市县长为“第一责任人”

《中国经济周刊》 ：2016年春节海口出现“天价菜”事件，一斤水芹卖到90元。2017年春节海南菜价保持平稳，“一元菜”活跃市场。请问海南“稳菜价”有什么高招？

刘赐贵：受地理环境和市场价格波动等因素影响，“菜价高”历来是政府治理的“难点”“痛点”，也被我们作为民生工程的“主推手”。去年以来，省委、省政府专门出台稳菜价的“菜十条”，各市县长为“第一责任人”，实行问责制。经过一年来常抓不懈，应该说“稳菜价”工作富有成效。

今年春节菜价稳定合理，是“人努力、天帮忙”。一方面，各级政府落实“菜十条”等一系列措施发挥了实效；另一方面，去冬今春气候良好，蔬菜供应较充足。为了稳定菜价，我们主要做了以下工作：

一是积极组织蔬菜生产供应。春节期间，海口、三亚、万宁等加大叶菜生产和供应力度。特别是海口市，春节期间日均上市量469吨，同比增加76%。市菜篮子集团累计投放销售平价菜1350吨。水芹、甜菜的市场监测均价较去年春节降幅达到80%以上。

二是提前部署蔬菜调运、储备。春节期间从岛外调入蔬菜超过8500吨，与本地产蔬菜共同确保春节消费需求。同时加强供应储备，海口市菜篮子集团储备了3000吨蔬菜，保障一周投放需求。

三是畅通蔬菜销售渠道。海口市增加60个平价菜临时直销点，每天至少有168个销售网点保障平价菜销售不断档。

四是加强市场巡查，强化宣传引导。严厉打击囤积居奇、恶意涨价、牟取暴利、破坏市场秩序等行为。

离岛免税政策扩大至铁路离岛旅客

《中国经济周刊》：提升国际化水平，打造国际化品牌，海南采取了哪些举措？取得了哪些成效？

刘赐贵：一是做好推介工作。围绕新航线的开通，巩固和发展港澳台、东南亚、日韩、俄罗斯和澳新欧美等重点境外市场，邀请30余批次境外旅行社和社会名人，来海南实地考察、座谈和交流。在外国人在华聚集程度高的“北上广成”分别举行4场“发现海南”系列国际推介会，打开近百万在华外国人旅游度假需求市场。

二是出台系列政策。入境旅游客源市场开发是一项系统工程，受签证、航线、汇率、交通、市场等多方面因素制约。为全力巩固开拓市场，我们制定了一系列配套政策，比如，为激励我省旅游企业积极性，制定了《海南省整合和调整有关民航客运财政补贴政策条款实施办法》《入境旅游市场开拓扶持办法（试行）》；为推动邮轮产业发展，出台了《鼓励邮轮旅游产业发展财政奖励实施办法》等。2016年，经过努力，新开通了三亚—莫斯科、海口—首尔等20多条直达航线。公安部已将59国游客到我省旅游个人免签的政策报国务院审批。

三是不断开发旅游产品吸引重点区域游客。研发推出第一批海南十大旅游套餐，开发建设7种语言的海南旅游官方网站，形成对我省旅游资源全方位宣传的境外旅游宣传效果。

通过这些努力，2016年我省实现旅游外汇收入34988.86万元，同比增长41.3%，接待入境游客74.9万人次，同比增长23.1%，打破了2009至2015年间，海南入境游客人数逐年下滑的局面，为做好今年及今后的入境旅游工作，打了一个“翻身仗”。

《中国经济周刊》：去海南旅游的人对海口和三亚的免税商店印象深刻，据统计，2017年春节期间，三亚接待的每4个游客中，就有1个去三亚免税店购物，火爆程度可见一斑。请您介绍一下海南如何用好离岛免税政策拉动国际旅游岛消费？

刘赐贵：海南旅游持续火热，尤其是今年春节，7天接待游客515.8万人次，同比增长11.9%。其中三亚人气更甚，接待游客数同比增长14%。

同时，海南旅游收入持续大幅增长。据统计，海南接待过夜旅客人数从2011年的3001.34万人次，逐年增长至2016年的4977.22万人次，旅游收入从2011年的324.04亿元增长至2016年的669.62亿元，5年间海南省旅游过夜人数和旅游年收入年均分别增长10.65%和15.62%。

离岛免税政策是中央赋予海南国际旅游岛建设的一项特殊优惠政策。自2011年4月20日政策落地实施以来，其间先后进行三次调整，政策效应不断放大。销售金额从2012年的23.61亿元提高到2016年的60.76亿元，年均增长27%。自今年1月15日起，离岛免税政策适应范围扩大到铁路离岛旅客，这是离岛免税政策的又一个里程碑，将进一步提升海南旅游的吸引力。

一是经济效益持续释放。自离岛免税政策实施以来，购物人次及金额均保持快速增长。2016年离岛免税品销售额已超60亿元。同时，自政策实施以来，海口、三亚两家免税店共缴纳中央和地方税收超20亿元，直接创造就业岗位超3000个。

二是助力地方经济发展。举个例子，三亚免税店开业后，游客在三亚停留天数增加0.6天。三亚免税店搬迁至海棠湾后，直接带动和加快了海棠湾的开发和成熟，湾区热度急剧上升，酒店入住率多次超越亚龙湾、三亚湾和大东海等旅游区。搬迁后的2015年上半年，三亚海棠区旅游接待人次同比增长221%，旅游企业总收入同比增长达436%。

接下来，海南还将从以下几个方面进一步加强工作，不断扩大政策影响。一是加强宣传。增加有关宣传投入，支持免税企业开展形式多样的宣传活动，进一步树立海南免税购物品牌，让更多离岛旅客了解“不限次数”“网上购物”等便利化购物提货方式。二是做大做强现有的两个免税店。进一步完善软硬件设施，尽快将美兰机场免税店新增1.8万平方米经营面积投入运营，不断丰富免税商品品牌，满足旅客多元化的消费需求。三是做好铁路离岛旅客免税购物新政的实施工作，以此带动全岛景点观光、交通运输、住宿餐饮等相关服务业的发展。四是提高服务质量和水平，进一步提升游客的购物体验。

“多规合一”改革有效化解了各类规划矛盾

《中国经济周刊》：海南是全国第一个开展省域“多规合一”（编者注：指推动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规划、城乡规划、土地利用规划、生态环境保护规划等多个规划的相互融合，融合到一张可以明确边界线的市县域图上，实现一个市县一本规划、一张蓝图）改革试点的省份，海南在推进“多规合一”改革中，取得了哪些成效？

刘赐贵：习总书记嘱咐我们：“青山绿水、碧海蓝天是建设国际旅游岛的最大本钱。”海南在“多规合一”改革和实践中，坚决实行最严格生态环境保护制度，把全岛作为一个整体规划建设，努力提升国际旅游岛国际化水平，努力将海南建设成为全省人民的幸福家园、中华民族的四季花园、中外游客的度假天堂。目前，“多规合一”改革工作正在稳步推进。

一是建立统一的空间规划体系，绘制一张蓝图。我们结合海南实际，重点做好主体功能区规划、生态保护红线规划、城镇体系规划、土地利用总体规划、林地保护利用规划、海洋功能区划等六类空间性规划的统筹整合工作，编制完成《海南省总体规划（空间类2015—2030）》和六个专篇，绘制了一张规划蓝图。全省18个市县以此为依据编制完成了市县总体规划（空间类）。

二是梳理并化解了各类规划矛盾，确保了地类规划属性的唯一性。将收集到的各类空间规划统一转换坐标后，通过叠加、比对、分析的方式，共发现各类规划确定的生态保护红线、耕地、建设用地、林地等互有冲撞的矛盾、重叠图斑72.1万块，图斑矛盾面积1587平方公里。通过“多规合一”，建立矛盾协调解决机制，由省确定生态保护红线范围，下达耕地、林地、建设用地等主要指标，市县在服从省级生态保护红线及各类用地指标的前提下，通过空间调整、置换等方式化解耕地、林地、建设用地之间的矛盾，确保地类规划属性的唯一性。

三是划定功能分区和各类控制线，形成生产、生活、生态空间的科学格局。根据习总书记提出的按照促进生产空间集约高效、生活空间宜居适度、生态空间山清水秀的总体要求，按照省主体功能区提出的禁止开发区域、限制开发区域和重点开发区域，对应划定一级生态功能区、二级生态功能区、开发功能区和生态保护红线、林地控制线、基本农田控制线、开发边界线等11类控制线，形成生产空间、生活空间、生态空间的科学格局。

四是推进简政放权，提高行政审批效率。选择海南生态软件园、海口美安科技新城和博鳌乐城国际医疗旅游先行区3个不同类型的园区推行“六个试行”极简审批改革措施，审批事项减少70%以上。深入推进“放管服”改革，率先在全国整合建设省级政府综合服务平台“12345”和全省统一的公共资源交易平台，初步实现“最大限度简化行政审批、最大限度优化便民服务”的目标。

中央评价海南省域“多规合一”改革“在推动形成全省统一空间规划体系上迈出了步子、探索了经验”。我们的体会是，要实现对总体规划的实施、约束、管理、监督、执法上的“合一”，形成可复制、可推广的“海南经验”，还需要进一步完善，形成与“多规合一”相配套的政策法规体系。在中央和各部委的支持下，海南“多规合一”改革以来完成了大量基础性工作，更进一步的改革还将于随后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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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第10期《中国经济周刊》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