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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亚妮:镌刻生命中的传奇

文章导读: 从小在美术方面颇有天赋的亚妮,一不小心学了导演专业。一次参演电影的经历,让她认识了生命中重要的导师苏里先生,引领她走上导演这条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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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卫视导演 亚妮

天性就是不愿意走别人走过的路……

【人物】亚妮:镌刻生命中的传奇

□ 雷后兰

亚妮,浙江卫视导演,曾担任《亚妮专访》栏目制片人,是一位集主持、编导、制片人于一身的全能型电视节目主持人、导演。亚妮曾主持、编导的栏目有《艺苑百花》、《大观园》、《调色板》、《群星广场》、《人口、家庭、社会》、《文化时空》等。2000 年,由于亚妮在多年节目创作上的影响力和知名度,浙江卫视首次用亚妮个人名字命名了她主持的栏目——《亚妮专访》。《亚妮专访》的推出,使主持人成为浙江卫视文化理念的载体,多年来亚妮形成了自然、鲜活、能动、即兴的主持风格。1997 年获中国广播电视“金话筒奖”金奖,同时获全国“十佳主持人”称号。

从小在美术方面颇有天赋的亚妮,一不小心学了导演专业。一次参演电影的经历,让她认识了生命中重要的导师苏里先生,引领她走上导演这条道路。

被浙江卫视以美工录取的亚妮,担任了《亚妮专访》这档在全国首次以个人名字命名的访谈节目制片人。亚妮不仅担任这档节目的制片人、编导,同时也是全国少有的采、编、播合一的全能型主持人。

在《亚妮专访》做得风生水起时,在亚妮获得主持类最高奖项“金话筒奖”金奖时,亚妮没有沉浸在成就的满足感中,而是将目光投放到朴素的生活中,记录民间艺人的生活影像,用电影镜头还原一段雪藏70 年的历史。她为自己拍摄的电影类目命名为“纪录故事片”,国内国际尚无此艺术形式,这是亚妮为自己拍摄的作品取的类目。

亚妮,总是在突破自己的极限,总是想把每一件事做到极致完美。亚妮采访的传奇人物不计其数,而在别人眼里,她自己就是一个传奇。

执导水幕秀,再次颠覆大众眼球

这一次,亚妮颠覆大众眼球的是她导演的大型高科技故事水秀《梦幻园明》。

2015 年5 月9 日, 风和日丽,横店圆明新园,晚上7 点30 分,来自世界各地的上百家媒体和上万名观众,聚集横店圆明新园福海的万人看台。云蒸霞蔚,如梦如幻,刹宇钟声中,天籁般的吟唱令人心旌荡漾,清朗的鸟鸣由远及近;无数箭矢般划过苍穹的流星,交错成浩渺宇宙曼妙的天象,一轮硕大、晶莹的圆月缓缓升起。长达40 分钟的《梦幻圆明》水秀现场座无虚席,每一场的精彩转换和绚烂变幻,都让人屏息,现场掌声雷动。这场中国原创的高科技故事水秀由亚妮出任总导演,这是一场集合了多媒体水幕投影、建筑投影、近百米LED 影像、激光阵、探照群、火墙、火炮、火焰、烟花、雾森等元素,用浙江卫视导演 亚妮前沿的高科技手段精心打造的“大型激光多媒体奇幻神话功夫故事水秀”。美国一家地理杂志的一位记者说:这是我此生见过的最美丽的水秀。一位北京的女大学生说:我简直不相信,这是横店制造。一位做艺术的男士问:这场秀的总导演是不是张艺谋?亚妮答:不,是我。男士说:不可能!不可能吗?这不是亚妮的性格,她所做的许多个第一,都是把别人认为的不可能,变为可能。

初冬,在亚妮由北京转机另一座城市拍摄影片的间隙里,《中国经济周刊》记者采访了亚妮。当晚,亚妮到达北京时,已是晚上8 点半,而第二天凌晨4 点,她和她的团队又将启程。

做主持人:关注社会文化,观照人物命运

2000 年3 月,浙江卫视把运作了6 年的文化栏目《文化时空》直接命名为《亚妮专访》,这也是浙江卫视首次用个人名字命名栏目。《亚妮专访》栏目的推出,不仅使主持人成为浙江卫视文化理念的载体,把浙江卫视的文化关怀具体、明朗、极有效地“传递”给大众,同时亚妮那种狂热的工作状态也铺展开来。到2002 年,亚妮的足迹踏遍了全国除台湾、澳门以外的所有省、市、自治区,那种带着强烈文化特质的影像,完全现场介入式的、以纪实元素完成的专访,传递出一种区别于演播室内谈话栏目的亲和与生动。亚妮将文化视作一种概念,一种精神,一种人物独特的人格魅力,她将民间文化理解为一个地域、一种行业、一方人文的发展脉络,挖掘其极为丰富的内容,在具有人文关怀的构架中垒起历史的厚度。

在做《亚妮专访》时,她把目光投向各个群体,以自己独特的视觉契入生活场景,挖掘其中的人物命运与文化的脉络。亚妮对社会问题的探讨、精英文化的介入,尤其是对老、少、边、穷和少数民族地区的民俗、民艺等鲜为人知的传统文化的深入挖掘,使浙江卫视的文化栏目在全国树起一个坚挺的、富有个性的、鲜活的品牌形象。她采访的《琴键上的天空》讲述了牡丹江一个弱智 “音乐天才”少年的人生故事;踏遍浙东山区,《发现中国红》;她横穿腾格里沙漠寻找《神秘西夏》的历史遗落;黄河岸边十几天的奔波,无数人的寻访,终于有了《寻找兰花花》的结果;浙南传承几百年的《最后的鬼戏》,在所剩无几的老艺人的叙述中岁月倒流;宁夏《张贤亮》鲜为人知的经历;苏州《中国二胡王》的生死命运;陕北《遭遇剪花娘子》;云南纳西人《在石头上过日子》的精彩历史;阿坝羌族、藏族自治州,一个村庄的男女老少《在那朵溜溜的云下》跳起“弦子”,道出“李家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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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妮在宁夏采访张贤亮

张家大哥”的传说……亚妮对我国民俗、民艺的深入挖掘,使得许多濒临失传的艺术形式重新得到相关部门的重视,而得以保护和传承。亚妮对民间艺术的关注,源于她对土地的挚爱。在做《亚妮专访》的时候,很多人不理解,说:“亚妮,你老往山里跑,去边远穷山沟里挖掘人文艺术,你为什么总是把自己弄得这么累?”亚妮说:“我骨子里可能流淌着山里人的血,我爸爸是山里人出来的,我对土地、对山里人、对自然的亲和以及深厚的感情可能源于此。每每看到中国民间艺术即将失传,我就特别痛心,这种爱在血液里流淌着。如果让我选择在演播室座谈和到山里现场采访,我肯定会跑到山里去。这么多年,可能开始是自己某一方面的爱好,时间做长了,你会浸到一种情结里面,因为中国的土地文化、传统文化、民间文化太美妙了。”

2000 年,亚妮被中国广播电视学会主持人节目研究委员会授予学术委员,并选为中国主持人委员会副主席;2001 年,成为国家级专家,开始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亚妮专访》受到了广泛好评,节目连续几年获“浙江省优秀广播电视政府一等奖”,以及两获“优秀栏目奖”,成为浙江卫视的黄金主打栏目,收视名列前茅。

2004 年,亚妮荣获中国最佳主持人称号,在上海的颁奖晚会上,评委会给予她的评语是:主持人以独立思考、成熟介入的绝对采、编、播合一的方式,在记录的自然平实中,体现交流的个性和深度,创造出与故事、事件的一

种有机的融合性。比如四集系列片《寻找记忆》,这是围绕画家沙耆传奇的一生——从公共知识分子跌入到极端个人状态,再回到公共知识分子这样的经历而展开的一个跨越半个多世纪时间和大半个地球区域的故事,主持

人的言行在影像叙述和场景与故事性的共存中,得到良好的印证。

p4—1997 年,亚妮获中国广播电视节目主持人“金话筒奖”金奖。

1997 年,亚妮获中国广播电视节目主持人“金话筒奖”金奖。

做电影人:用半条命跟拍记录太行盲艺人

2003 年,改版后的《亚妮专访》更注重自然的还原、人文历史的多元切入和纵深探索。时光流转,亚妮在节目中对人物特性的呈现越来越精准和富有力量,对人物命运展露的传达原来越成熟。亚妮说,不是职业成熟度令她越来越专业,而是经历的人和事感动着她,传承民俗文化,成为她情感中的牵引。《亚妮专访》走过几年,已形成集新闻的时效、娱乐的鲜活,专题的严谨、访谈的亲和于一体的、边缘交叉的多元化类型节目。她把触角伸向更广泛的区域,把故事说到了更深入的地步。

亚妮拍摄电影的起因,是2000年7 月的某一天。音乐家田青在太行山采风途中听到了一个人的歌,那歌纯粹自由,与山水浑然天成。田青循声攀到山顶,发现唱歌的是一个正放着羊的年轻羊倌。毫无悬念,他就把羊倌带到了他正操办着的“中国首届原生态民歌擂台赛”的赛场,直接跳过初赛和复赛,一步跨入了决赛。决赛主持人是田青和亚妮。现场评委的最高分和最低分相差十万八千里,最后这个“山沟沟里冒出来的羊倌”摘下歌王桂冠。

当时亚妮正在浙江卫视做着《亚妮专访》这档节目,一个劲向田青打听羊倌的出处,想抓个专访。在寻访放羊小伙那种源自土地的原汁原味的民歌调时,亚妮发现放羊小伙的父亲老羊倌随意唱来的民歌竟那么富有感染力,进而通过老羊倌知道了一个故事:传说,二战期间,在西部太行深处有过一支为中国抗日军队服务的特殊情报部队,所有人都是瞎子,但太行山人管这些瞎子不叫瞎子,叫没眼人。没眼人流浪卖唱为生,踪迹缥缈,几乎与世隔绝,只是个传说,而辽州小调的精髓就在他们翻山越岭中流传。

在太行深处拍摄《向天而歌》时,亚妮与摄制组和盲艺人在太行山生活了近半个月,融进他们艰涩的流浪生活和对艺术的顽强执着中,建立了一份永久的情感。做完节目《向天而歌》后,亚妮用10 年时间跟拍这11 位盲艺人,与他们一起翻山越岭、同吃同住,记录他们的生活,自此,亚妮与这11 位盲艺人之间开始了绵延10 年的电影拍摄。

在与“没眼人”的不断接触中,亚妮发现,这是一个绝对另类的群体,有自己完全封闭的行为方式,有极其独特的对活着和死去的理解,不直接、深度进入这个世界,不滚在一起吃喝拉撒、插科打诨,那就是雾里看花,

不知道他们如何苦乐聚散,怎样报恩泄仇,尤其不了解他们“前世今生”的爱恨,而这些的缺失,使得完成剧本的可能性为零。在亚妮的导演老师苏里去世的第一百九十天,亚妮准备了行囊,包括一个鸭绒睡袋,一堆替换内衣和好几打袜子,到山里跟“没眼人”流浪去了。

亚妮的一位做电影且道法高深的朋友听说她去拍摄《没眼人》的电影后,就一句话:那就是一群要饭的瞎子,疯子才干那事!

2015 年大年初一,亚妮从杭州赶往太行山,目的地是一个叫左权的地方,几千里地,亚妮只为和11 个流浪卖唱的盲艺人吃个团圆饭,她已经是第十个年头和他们吃团圆饭,只是前几年,她都是带着百来号人的摄制组,这一次,她孤身一人,因为电影拍到末了,身兼编剧、导演、制片人的亚妮,几近倾家荡产。电影里的故事和故事里的电影,都是传奇,而亚妮,也是一个传奇。

2015年,亚妮著作的小说《没眼人》同步完稿。辽州小调作为西部民歌的支流被列入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的时候,基本没人知道,其完整的曲牌曲目和原生的演唱方式就保全在“没眼人”的队伍里。亚妮拍摄的电影《没眼人》,记录了山西左权县一个族群生死轮回的起落,还原70 年雪藏的历史,那些故事或传说,记录了包括战争悬史,关乎人文失落,逼向人性,逼向一种活着和死去的生态蜕变的诘问。山西省左权县文化局局长说,现在这13 个常年行走在太行山上的盲艺人,每到一村都会问老乡,你们看浙江电视台吗?接着又会说,浙江电视台有个亚妮,是我们的姐。事实上,盲艺人中有些已经五六十岁了,但他们还是会这样亲切地称呼她。

p5-在太行深处,亚妮与摄制组和盲艺人在太行山生活了近半个月,融进他们艰涩的流浪生活和对艺术的顽强执着中,建立了一份永久的情感。

在太行深处,亚妮与摄制组和盲艺人在太行山生活了近半个月,融进他们艰涩的流浪生活和对艺术的顽强执着中,建立了一份永久的情感。

岁月流转刻进生命里的感动

多年的媒体从业经历中,亚妮采访过的名人、艺术大师不计其数,如陈逸飞、韩美林等,与大师对话,他们丰富的阅历、睿智、胸怀对亚妮的影响很深,但真正烙在亚妮心里的却是一些平凡人物。那些以生命来传承民族艺术的平凡人物,令亚妮深深感动。

苗族没有文字,也没有自己的史诗,从混沌开天到苗族的形成,苗族人用歌唱的形式代代相传,也是用歌唱来叙事和描绘历史。2003 年,亚妮在贵州苗族采访的一位民办教师用40年时间搜集苗族民歌,他用自己特有的方式写成了8 本厚厚的苗族史诗。40 年前还没有录音机,老先生只要听说哪里有一位老人会唱歌,就跋山涉水去找寻,住在人家家里学唱,老先生的老婆在寻找他的途中去世。经过多年的搜集,他回来后写成8 本书,这8 本书里收录的歌谣可以串成苗族的一部史诗。这位民办教师听说有亚妮这么一个人,他觉得只有亚妮才能将书传达出去,让苗族文化留存下来,老教师通过多方打听找到亚妮。当他把书从猪圈里捧出来的时候,亚妮惊呆了:8 本书全是老先生用图形配上简单的中文符号画的,每一幅画必须通过他唱出,才能知道图形记录的是什么内容。

亚妮很想帮老人完成心愿,然而,却无法达成。因为,这8本图形文字无异于天书,只有在老先生身边把他的声音录下,才可以将书的内容留存。亚妮说,老先生倾注了40年心血才写成这8 本书,而全部录音至少需要10年时间,我不可能用10年时间坐在他家里录音。后来,亚妮做了这样一期节目《遥远的古歌》,录完节目回杭州之前给这位靠乞讨四十多年来搜集古歌的苗族贫穷老汉留下500元钱。几天后,老汉心力衰竭住院,他的儿子第一个电话就打给亚妮,亚妮又汇去1500 元,并告诉他,这是我自己的钱,如果不够,再告诉我。当老汉病情缓和,打给亚妮的电话里只说了一句话:你救了我的命。随后老人病情加重,他的儿子给亚妮打电话说已无钱医治,亚妮通过邮局又汇了3000 元给老人,可是,等钱到老人儿子手上的时候,老人已离开人世。有时候,亚妮想起这些人,内心就特别感动,也非常难受,那种难受紧接着产生的就是一种内疚,感觉自己的力量太渺小。这种情绪起伏,令亚妮的身体和情感都很受伤。身边的朋友对亚妮说,职业人应该把事业和情感分开,你总是把工作和情感混淆在一起,你不是一位很专业的媒体人。把事业和情感分开,亚妮做不到。

p6-2005 年,亚妮走进西藏拍摄藏文化系列《大山的儿子》,采访歌手容中尔甲。

2005 年,亚妮走进西藏拍摄藏文化系列《大山的儿子》,采访歌手容中尔甲。

总有这样一些人,用生命的执着感动着亚妮,这种感动促使她不断往前走,比如寻访中国剪花娘子库淑兰的过程中带给亚妮的触动。中国美术馆大厅里最显著的两幅剪纸作品就是库淑兰剪的,库淑兰是陕西旬邑县赤道乡富村村人,中国民间剪纸艺术杰出的代表人物之一,中国民间工艺美术大师,被誉为“剪花娘子”,1996年,她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授予“杰出中国民间艺术大师”称号。亚妮去采访她的时候,她蹲在灶前用吹火筒在吹火,锅里蒸着馒头。她在跟亚妮对话的时候,就站在床上跳,在床上兴奋地跟亚妮剪窗花,年老多病的库淑兰沉浸在剪纸艺术里难以自拔,听着她那梦呓似的念词,让人不得不为传统剪纸艺术的衰落而辛酸、而感慨。这一幕定格在亚妮脑海里。

因为贫困,库淑兰长期被病痛困扰,气管炎令她晚年时说话颇为费劲,时不时弓着腰长长喘气。2004 年12月19 日,库淑兰在家中病逝,享年84 岁。

亚妮的心在哭。中国的许多民间艺人,其艺术作品在世界上那么轰动,然而他们的价值却没有得到体现,他们在贫穷与病痛中煎熬,默默老去。亚妮说,尽管自己的力量那么微小,可是在自己有生之年能为民间艺术做一点事,哪怕只是一点点,当自己老去时才不会遗憾,才无愧于媒体人这一职业。

专业领域对亚妮的评论是“亚妮,这种对即兴采访的娴熟把握和整体节目的架构能力,是建立在主持人宽泛的知识结构和高度的人文品位上的,同时必定具备职业化的敬业精神”。而亚妮自己却说,原动力来自她遇到的这些人。

正如亚妮自己说的:“我做人做事,都太用劲了。做主持人时做得太夸张,把主持人领域的所有奖项都拿了个遍;做电影,偏偏要做别人从来没有做过的故事纪录电影。”亚妮的一个片段,就可能是别人的一生。创新,是亚妮一直坚持的状态,当年《亚妮专访》参加评奖时,该节目的艺术形式备受争议,当时在国内尚无外拍形式的访谈节目,评委们对参评题材无法界定,只有于丹力挺;而今,拍摄电影,她采用的形式依然是之前不曾有过的“纪录故事片”;拍摄水幕秀,再次颠覆了专业领域的各种界定。亚妮如是说:“我走过的每一条路,都是之前无人经过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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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编辑:崔晓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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