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艺术】诗意的山水境界

专访炎黄艺术馆馆长、中央美院教授崔晓东

崔晓东 出生于黑龙江齐齐哈尔，籍贯江苏扬州，1988年毕业于中央美术学院中国画系，获硕士学位。现为中央美术学院教授，炎黄艺术馆馆长。其作品曾参加过很多国内外重要的展览活动，并多次获奖，被中国国家博物馆、中央美术学院、中国美术馆、人民大会堂、中南海等处及众多海内外收藏家收藏。出版著作及个人作品专集30余种。

文｜潘呈杰、石豪

崔晓东是一个特别有山水情怀的艺术家，在他的身上你能找到潜藏在人内心的宁淡、诗性、内敛的艺术风范。跟其他艺术家不同，崔晓东是一个纯粹的专业画家，专注山水画领域多年，他内心潜在的创作意图，使得他的山水既有北方浑厚的山林莽气，又有江南潜藏的秀美温润，这些都构成了崔晓东独有的山水境界。都说画如其人，崔晓东的心境与性格渐渐地跟创作山水画的精神属性融汇在了一起，这种境界上的改变、个人风格的凸显都说明了崔晓东在技与艺之间的超常禀赋。

崔晓东的创作履历，其实走的是学院派的路线，他从中央美院研究生毕业，到今天仍一直从事美术教育的工作。上世纪70年代他受大师李可染、蒋兆和的指导，逐渐形成了笔墨浑厚多元、格调高古生动的艺术风格，备受画坛瞩目。这些都跟他千锤百炼的基本功离不开。崔晓东对于传统山水的信仰都是尊崇本心的，这也是他能把技与艺发挥到淋漓尽致的重要原因。其实崔晓东的画是代表了一批传统文人的山水精神，包括文本的探索、感知人与自然、突破绘画图式与想象上的桎梏，这些都充分地说明了“崔晓东样式”的山水正应运而生。

山水精神的信仰

崔晓东之所以能有如此高的艺术成就，其根基就在于他能从山水中找到一种根植传统、突破传统的创作思维，更跟他对山水精神的信仰息息相关。这些都表现在他能很好地师法经典，深入自然的意义所在。这些年崔晓东通过实地深入自然山川写生考察，使他在用笔用墨方面更加厚重苍劲。艺术家许俊谈山水画创作时说，崔晓东的画上同时兼有了“南画”的圆润秀丽和“北画”的刚劲雄强，取法董、巨（指五代四大家中的董源、巨然），又多有范宽（北宋画家）的气势。

崔晓东的山水画创作成就，是踏踏实实、一步一步的结果。他的作品是那种处处皆能寻到味道，微妙的山水轮廓流露出来的是他在空间上、想象上、技法上的苦心经营，所以在自然天地之中，一种永恒的“独与天地精神相往来”的精神况味一直浮现在人的思维里。从他的画蕴含的思想观念来讲，崔晓东对山水文化的解读不是刻意追求的结果，而是在漫长的各个时间阶段的层层突破，这二十多年来他的创作定位始终如一，他坚守着他的山水信仰，师古人之法，独具创新，使他的山水融入了写实主义的诸多成果。

崔晓东是一个特别有文化涵养的艺术家，他的文化皆来自儒、释、道的浓厚文化根基，他先后认真研究了中国古代绘画的经典图像，他创作的很多古风山水画在传统山水语言中提炼新的艺术审美形式，这些都是值得研究的。《秋山如妆》、《武夷山隐屏峰》皆堪称此种创新的精品。对传统笔墨的锤炼，对多元文化的渗透与形式的突破，从自然中来，到生活中去，在传统中研习，这些都是崔晓东能广泛吸取艺术营养的重要元素。

如今，他每年都要带一批学生到全国各地采风写生，通过师法自然，关注当下，力求通过真实的实地情景，把教学实践有机地结合在一起。崔晓东之所以能专注山水画领域，而且能精化到如此地步很不容易。其实山水画发展到如今，要想突破创造出自己的东西是很困难的，崔晓东的突破，跟自己的努力分不开，更重要的是他一贯的山水信仰。

山水的精神自画像

崔晓东在山水画领域的探索，得益于蒋兆和人物画的影响，他能将新写实主义的人物画美学思想介入到传统山水画创作上，使他的山水画处处都散发出新的生命力。其实谈起人物画的主题性创作，已经不是什么新鲜的事情了，20世纪以来中国画坛精英们创建的一套写实体系，带给了崔晓东在山水画领域的改变与创新。人物画的自画像式的美学灵魂深深地烙印在崔晓东的山水画创作上了。

所以，欣赏崔晓东的作品，我们能感受到他内心中所蕴含的一种情感凝聚。正是这种情感的凝聚，形成了他山水画长期以来的一种精神的外显。譬如《山水》，就是一个生命恣肆的存在，在这种传统文化的积淀下，画家本身就蕴含了一种高度的创造，这些在树木的点法、江水的渲染上都是可以体现出来的。透过整个图式的表达，还可以看出崔晓东深厚的艺术素养，而这种潜在的艺术素养其实是儒、释、道精神的体现。虽然他创作了很多仿古画，但是他能从这些作品中找到一种观照自然的生动性，而不是“程式化”的那种“八股”类画。从这一点上看，崔晓东的这种探索意义是深远的。

从某种意义上讲，崔晓东的作品，是笔墨语言在写生与拟古上的一种独立的审美体现。正是外界对山水的表达，才使这种自然山川存在成为一种诗意的延续。其实崔晓东的进步，是对绘画文本探索的一种积极有力的尝试。崔晓东是一个性格温和的艺术家，在他的身上能找到中国古代文人的那种儒雅与睿智。俗话说，画如其人，崔晓东从他的创作历程中真正地诠释了中国画新的魅力。在自然山水本身所具有的生动性上，崔晓东的构建不但完成了文本上的表达，更重要的是他能把自然与心灵融汇到山水画的境界上，这种探索意义值得借鉴。

回过头来看，崔晓东其实是一个传统的文人画家，更是美院学生的“亦师亦友 ”，现在他桃李满门，他的纯粹、质朴、谦逊、静气给很多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其作品更是为人所瞩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