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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长长:逆规则生长

文章导读: “人除了活着,没什么事是必须做的。”袁长长颇有感触的回忆,8岁时,他无意间摸到一本《道德经》,读的有滋有味、手不释卷。彼时,年幼的他也许还不懂老子所谓之“道”,但多年以后,那种摆脱羁绊、无拘无束的“逍遥”,成了他始终追寻的人生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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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长长逆规则生长

不好好读书、不好好在国外呆着、不好好拿学位、不好好被安排、不愿意做父亲企业的“空降兵”、不走销售寻常路……他的学习、生活、工作轨迹似乎总是和当时的规则相反。青春的时候,被称作叛逆;而经历挫折之后,仍然反抗规则,他找到了自己的人生规则。未来不可逆料,但不随波逐流的他,已经找到了适合自己的成功之路。

邹锡兰 赵复多 | 广州报道

“人除了活着,没什么事是必须做的。”袁长长颇有感触的回忆,8岁时,他无意间摸到一本《道德经》,读的有滋有味、手不释卷。彼时,年幼的他也许还不懂老子所谓之“道”,但多年以后,那种摆脱羁绊、无拘无束的“逍遥”,成了他始终追寻的人生状态。

和常人想象中的“富二代”不一样,袁长长从来就没按规则生长。但就是这样的一个规则反叛者,走出了不一样的成功之路。

叛逆青春:“差生”袁长长

袁长长是自小就“不听话”。

“中国的教育真是太无聊了。”袁长长毫不掩饰自己的“叛逆”。他曾两次辍学,是应试教育不折不扣的“反叛者”。

中学时,这个聪明孩子总是一听就会,然后便把课堂当卧室。用他的话说是“睡醒时就随便学学”,完全不受拘束。

“可是我每次都能考前十名。”出人意料的是,这位不爱听课的袁同学,成绩却总是不错,这让老师们感到棘手和无奈,似乎只能归结于他“爱耍小聪明”。

当时的袁长长还不知道,每当在课堂上神游四方时,“他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他的同道中,还有上海的著名“差生”韩寒。这位备受争议的80后辍学者,是应试教育最著名的“异见人士”。

和韩寒酷爱阅读一样,袁长长并非厌学,只是有独特的习惯。每次新课本发下来,他都会上花半个月的时间自学一遍,该做的练习也总不会落下。他对呆板的上课模式不屑一顾,睡觉,只是他们对抗“无聊教学”的方式。

老师向他的父亲——金发科技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袁志敏告状。作为惩罚,他被要求去老师家补课。袁长长摇摇头:“童年都在补课里度过了”。多次“检举揭发”,袁长长终于忍无可忍,在几次转学之后,他开始旷课,最终辍学。

不上学的袁长长迷上了打游戏机。父亲袁志敏一发狠,决定把儿子“发配”到遥远的黑龙江上学,让他换个环境。“结果没想到黑龙江也是有游戏机的。”袁长长翘了翘嘴角,调皮的一笑。

“不过,那的老师很凶悍,你不听话就真动手打。”袁长长只好乖乖听话。就在这“流放”的半年里,他把初中知识学得很扎实,回到广州“随随便便就考上了高中。”

然而,对于需要长期积累的高考来说,袁长长过去的那套方法失灵了,“看到那一箱书就怕”。高二那年,袁长长又一次辍学回家。这次对抗以失败告终,却没有就此结束。

跳出如来的手心

袁志敏打算把“问题”儿子遣送出国,目的地是远在地球另一端的加拿大。

在国外读高中,袁长长学乖了很多,他开始循规蹈矩地保护自己,并顺利的拿到了大学的offer。但就在要毕业的时候,一场冲突彻底改变了他的生活轨迹。

一次考试,他被教导主任拦在了门口拒绝入场,理由是——他没有穿校服。“那我就回去穿啊”,袁长长立刻跑回宿舍套好校服。但是回到教室,他又被拦住了。“这次说我裤子颜色不合格,我们校服本来是没裤子的。”他在心里嘀咕,看来对方这次是有意要收拾他了。

当他气喘嘘嘘的第三次跑到考场门口时,得到的答案依然是“No”,教导主任告诉他“裤子颜色还是不对”。那时,考试已经开了始很久。

面对无理的要求,袁长长爆发了。当着数百考生的面,袁长长跟教导主任大吵了一架,在宣布弃考之后,转身扬长而去。

“当天晚上回到宿舍,我们整栋楼欢声雷动。”从没人敢跟这位著名的“法西斯”叫板,袁长长被同学们当成了起义英雄,却也彻底得罪了主任。

后来,袁长长因故回国几天,但当他再回到加拿大时,签证期限只剩下半年的他被海关工作人员扣住了,后者打电话到学校核实材料,接电话的恰好是这位教导主任。

“学校说你已经被开除了,你有什么解释?”工作人员放下电话问到。

袁长长傻了,因为之前的冲突,他正在办理转学手续,现在却被说成了开除,他有口难辨。那一刻,愤怒、无辜、无助充斥了他的大脑,他赌气似的说了一句“没什么解释”。

“没解释我就遣送你回家吧。”他被送进了等待遣返的隔离间。整整18个小时,袁长长生平第一次体验了“蹲牢房”的感觉。袁长长不反抗也不挣扎。他本可以用很多方法证明身份,甚至“一个电话就能出去了”。

“我想知道我到底要的是什么?到底为什么到这来?”在被“关紧闭”的18个小时里,袁长长开始思考人生,认真的反思自己和过往的生活。

从小到大,他总是按照父母的规划生活,即使并不安分,终究默默接受了家庭的安排。在加拿大,这个国家清教徒般的平静生活,让天性活泼的袁长长倍感压抑。

“你看我是比较粗的人,在青英会(即广东民企商会青委会,2011年成立,袁长长后来任常务副会长)的几个高层里,我最像农民企业家了。”他习惯的自嘲,“我想清楚了,还是喜欢国内的生活,大口喝酒、大碗吃肉。”

袁长长最终没有求助任何人,没和父母商量,他搭了最近一班飞机回国。这一次,他要拒绝被安排的人生,跳出“如来的手心”。

不向任何人伸手

袁长长说,他曾经梦想当个老师,但现在的目标却是“混吃等死”。“混吃等死其实是个很高的境界。”他有几分故弄玄虚地说,“混吃?吃个稀饭还是鲍鱼呢?那是完全不一样的。”

混吃要自己去混,不能向别人伸手要饭。袁长长决心离开家庭,独自闯荡。

回国的班机落地后,他就跑到邮局,把父亲给的信用卡、现金等“一切经济资助”打了个包邮回了家。

袁长长给父亲袁志敏打了个电话:“我把东西都给你寄回去了,在外边混个一两年吧,看能混出个什么样来。”语气间带着几分梁山好汉的感觉。

他从小他就不愿向父亲张口要钱。“你要钱干嘛?买饮料喝?那一瓶水才1块钱,你管我要那么多干嘛?”每次向父亲要零花钱,袁长长总会遭到这样的质问。

袁长长做过同学的生意。起初,他帮人代写作业,一份收两块钱。后来业务拓展到代写情书,实行按效果收费,如果双方“牵手成功”,收费50。遗憾失败的,就只收20块辛苦费。“成功率还挺高的,反正没有退货赔款的。”袁长长略显得意地说,“我也没捡过废铁,卖的都是知识产权。”

但这一次,他却干起了实实在在的服务业。做过房产中介、夜总会的服务员,在夜总会因为表现优异,袁长长被升为“主任”。

后来,凭着不错的美术功底,他又在殡仪馆做起了雕刻。“我在骨灰盒上刻字,某某生于某年某月,卒于某年某月……人家要是给个红包,我还给雕个花。”回忆起自己的打工生涯,袁长长说得津津有味。

在家乡广州“流浪”了一年多,他自己也觉得奇怪,明明和父母就在一座城市,距离却好像如此的遥远。

然而正是这段独闯江湖的日子,让他对生活有了新的理解。他可以住五星级酒店,会品红酒,也能在街边的小摊上,趁热吃一碗牛杂。

“其实人怎么都能活。”现在,袁长长住在金发科技分的宿舍里,有空的时候就自己做饭吃,“我觉得不会做饭真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

天生业务员

“我出国之前就把金发科技的所有体力活做了一遍了。”谈起父亲掌舵的公司,袁长长自信满满。在金发科技,他的第一份工作就是搬运工。

当时,他正辍学在家,百无聊赖地等着办好手续,出国读书。袁志敏为了让儿子去基层锻炼,故意用了激将法。

“我爸问,这活(搬运工)你能干吗?”袁长长模仿起父亲的口气。

“干就干呗,这玩意谁干不了啊。”袁长长不服气,一口气答应下来。

但在主营高性能改性塑料研发、生产和销售的金发科技,这确实不是一份轻巧的工作。时值酷暑,一包料50斤,工厂里当时还没叉车,袁长长和11个工友轮番上阵,就这么一包包地扛。“幸亏当时车间还小,每天也就40吨吧。”袁长长毫不在乎地说。

2009年,袁长长再次回到金发科技工作。这一回,他从销售员做起。

“总经理助理,这其实是唬人的。”袁长长指着自己当时的一张名片说,“你见过一个月拿3000块钱工资的总经理助理吗?”他忍不住笑了。

那时,袁志敏只是一个普通的销售代表,公司的人觉得,老板的儿子这样出去跟人家谈生意不好看,就封了个总经理助理的名头给他。

没想到,接手的第一个客户就让这位总经理助理头疼不已。“对方是华东一带的老牌子,他们做生意的方式跟广东人完全不一样,真是太精打细算了。”

本来应该30天交付的货款,对方一拖再拖。袁长长打电话催款,人家还理直气壮的教训了他一顿:“你怎么不早说呢,眼看这都月底了,我们15号结算的你不知道吗?下个月再说吧。”

“这种活有时候真的觉得恶心,但再难啃的骨头,最后还是啃下来了。”虽然刚入行不久,但袁长长的业绩十分出色,袁志敏觉得儿子很有销售天赋,“是天生做业务员料”。

经过几年的打拼,袁长长从销售员成长为为负责销售的副总经理,带领着数百人的销售团队。“每当我要领提成的时候,他们就让我升职了,可能是为了省钱吧。”对于自己晋升的时机,他调侃道。

谈起他的团队,袁长长用得最多的词就是“兄弟”。袁长长不喜欢拘束,他的团队中也充满着自由融洽的氛围。“在我们的办公室里没有领导,好像他们也没当我是老板的儿子。”

每次有什么东西吃不了,袁长长就拿到办公室,打开往桌上一放。第二天,他总会很满意地发现,里边的东西都不见了。“在金发科技,只有我们办公室这个样子”。

和谐的氛围带来了前进的动力,连续几年,他下属部门的销售业绩都名列前茅。现在,袁长长的目标是为金发科技打造一支一流的营销团队,他要靠这只专业的队伍开拓更广阔的市场,走向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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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长长眼中的父辈:

“金发是我爸的另一个儿子。”

“如果哪天我被绑架了,绑匪要我爸拿金发科技换,我会说,那你就撕票吧!”袁长长打趣地说,“金发是我爸的另一个儿子。”

“做老板,他很成功;做父亲,他很严厉。”虽然从小没少挨打,但袁长长说,他能理解父亲。在袁长长眼中,袁志敏早已把生命和金发融合在了一起,事业和家庭的身份早已纠缠难分。“如果你硬要把他切开,那就是人格分裂了。”

1993年,而立之年的袁志敏在广州创业。那时,除了一张北京理工大学的硕士文凭,他几乎一无所有。拿着借来的两万块钱,袁志敏跟几个同学租了一间十几平方米的房子,这就是后来的金发科技股份有限公司。此后,从行业内的第一个上市公司,到广东省首家完成股权分置改革的G股,金发科技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就。“用2万块赚了200个亿。”袁长长认为,父亲的成功是不可复制的。

伴随着公司的发展,袁志敏屡有惊人之举。公司上市之初,他就要求少拿些股份,主动放弃了绝对控股权。他认为“如果我绝对控股了,大家会觉得是为我打工。”袁志敏又不断地将股份转送给公司员工。在他身后,金发科技孕育了一批千万富翁,而他的个人股份从创立时的37%下降到了现在的17%。“与其要一个完整的小蛋糕,不如要一个大蛋糕的一小份。”袁长长相信父亲的“蛋糕理论”。袁长长认为,金发科技并不是某一个人的,而应当属于所有员工。要把金发这个蛋糕做大,更要让每个金发人都享发展的成果。

袁长长明白,背负着金发科技的辉煌,远方还有漫长未知的前路,等待他去征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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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曦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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